德黑兰的清晨,我却毫无睡意。拂晓的yAn光穿过窗纱,映在桌上那张伊朗南部油田地图上。地图上标着钻井的编号、主要产油区的年产量统计,以及和英国公司所签订的特许合约到期时间表。我脑中回响着父亲昨晚的话:“你敢不敢涉足这潭浑水?”我回答说:“我想尝试。”此刻回想,内心仍是七上八下。兴奋与害怕交缠——但我知道,若要改变现状,总得有人踏出第一步。或许命运选中了我,也或许是我选择了它。

        当天下午,我便陪父亲来到议会所在的行政区,外头挤满了各派别的支持者。有些是激昂的民族派,也有些是亲英美的保守势力。警察在维持秩序,偶尔还能听到示威的呼喊声。父亲把我带进一间小会客室,里面已坐着几位议员和幕僚。其中一人见到我,立刻站起身热络地说:“啊,这就是纳瓦班的孩子吧?留学归来,可喜可贺。”他伸手与我相握,“我是沙希德议员,一直希望与新世代合作。我听说你对石油谈判有研究?”

        我被这阵阵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谦称略懂皮毛。沙希德议员哈哈一笑:“别客气。我们这群人想推动一些关於修改特许权的法案,但英国在背後施加压力,国王那边态度也不明。我们需要更多理X分析,包含石油收益若归於国有,政府该如何运作?该如何与英国公司重新谈判?这些都是艰钜问题。”

        我逐一点头回应,心中却想着:如此艰难的使命,竟交到我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实在压力不小。可我不想退缩,於是拿出几份在英国收集的案例报告,里面整理了墨西哥石油国有化的先例,以及美国某些州政府在油田管理方面的方式。沙希德议员与其他人闻言相当兴奋,立即让我细说。虽然语言有些艰涩,但我尽力阐述重点:透过国家掌控开采权,政府能取得更高税收与主导权,藉此发展基础建设与教育。但同时,也要谨防国家机器被贪W和裙带关系侵蚀,一旦监管不严,反而会走向另一种失败。

        “这些资料很宝贵。”沙希德议员一边翻看,一边不住点头,“若我们能在议会提交一份完整的改革方案,再进行舆论造势,或许能迫使英国让步。”

        “我担心英国会采取更强y手段。”我脱口而出,“毕竟他们对伊朗石油倚赖极深。”

        沙希德收敛笑容:“是的,我们也想到了。Zb1an、暗杀、外国特务渗透……这些都得防范。我们只能尽力平衡各方势力,包括试图与美国交涉。”

        就在这时,一位幕僚急匆匆走进来,低声在沙希德耳边说了几句。他的脸sE倏地一沈,随即转向我们:“英国大使馆那边发出声明,强调任何试图破坏现行石油合约的行为,都将导致严重後果。他们甚至暗示可能会撤走技术人员与资金。”

        会客室里,空气瞬间凝结。英国的大使馆看似只是在警告,但所有人都明白,背後可能还有更多让我们措手不及的手段。这就是帝国主义者在海外的惯用伎俩:政治压力、经济制裁、外交孤立,甚至不排除军事介入。想想看,几年前伊朗就已被英苏联手b迫更换王位,可见外力g预是多麽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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