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回头看向青衫人,“你挂的是绳,心却挂在钱上。你若还想做这棚主,先在绳上停一寸半,让你心里的‘钱’落半寸。我给你再摸一次。”

        青衫人这会儿知道来的是硬茬,犹豫半晌,还是伸手。

        掌心在绳上停住,过了一息两息,三息……他努力让自己心里“落”下去,却总在半寸处打滑。

        瞽者听得出他的呼吸有明显的中段提气——是作假。姚谨站在他侧后,像一杆冷硬的标枪。

        朱瀚不揭,只轻声:“停不住,就放。是人,谁没有‘想要’。你若敢当众说你想要,我便信你三分。”

        青衫人喉头动了动,竟真的低声道:“我想要……赚些钱。家里穷,去年雨多,母亲病了。我……我见你们的棚火,便想着……”

        这话一出口,人群的怒气就松了半寸。瞽者叹了口气,似笑:“脚跟落地了。”

        朱瀚收回视线,转向米行与船户:“好了,说你们的。你们一路最怕的是什么?”

        一个伙计先出声:“我们怕的是霉味,一散开,三日米就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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