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症不看人,用药只求快不求好,可谓随心所欲,从无顾忌,不料这一辈子仅剩不多的耐心与精力竟全耗在了裴家这两兄弟的身上。
直到现在,他还深刻记得年幼的裴寂在外贪玩凉水发了烧,一喝黑色的苦药就又吐又哭,哭声嘹亮的整间屋子反复回响。
在老裴一边抱着裴寂软声细哄,一边冷冷射来的目光里,他只能把盛满黑色汤汁的药碗扔出门外,然后脸色阴沉的回到药庐重新为闹脾气的大少爷做能吃下的药。
他找出几百年没翻过的医术,闷在药庐里耗时足足一个下午才终于调配出味甜如蜜,一吞即入的白色药丸。
他甚至还用红色糖笔在药丸上画了两个小小的兔耳朵和一个傻透了的笑脸。
当夜他咬牙切齿的把新药奉上,眼睛都哭肿了的大少爷捏着可爱小巧的白色药丸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这才勉勉强强的吞了下去。
来日大少爷就退了烧,裴钩却病了,烧的迷迷糊糊,他偷偷跑来药庐,理直气壮的伸出手要陈大夫再给自己一颗那个甜甜的,可爱的药丸。
当时陈大夫的脸真真叫个难看,身上冒出的怨气就是鬼来了也得绕着他走。
最终,他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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