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官舍,穆昀祈径直被引入内室,吕崇宁及仅余的四五个侍卫却不被允许随从。于此,穆昀祈倒也默认了:一则吕崇宁与那几侍卫皆有伤在身,亟待医治;二则邵景珩若果真欲对他不利,也非区区四五人能为阻止,更何况,其人方才的行止已打消了他存心许久的疑虑,忖来当下这兴州城中,当是再无较之经略安抚司更安全之处!因是,既来之,则安之,无须杞人忧天。

        倚在榻上半日,乱绪纷杂,恍惚间眼前一幕幕,闪过的皆是方才之景,令人心神难安。迷糊良久,睁眼天色已暗。抚着略微发胀的额角,穆昀祈拉开屋门,入眼偌大的院中,两步一停,皆是铠甲佩刀的侍卫!

        见他出来,有人上前恭敬作揖:“郎君有何事,差遣吾等即好。”

        纵然宫中也素未见这等阵仗,穆昀祈只余苦笑:“吾只欲出外走走,汝无足代劳罢?”

        彼者从容:“夜凉风寒,郎君还是莫出外了,若是闲来无趣,此处自有舞乐,当下去传,少顷便至。”

        “舞乐?”穆昀祈怔后且笑:“邵经略何时滋生此喜好了,在官舍备此自娱?”

        闻答:“邵经略素来公务繁忙,无暇自娱,此,是为您所备。”

        “为我?”穆昀祈讪然扶额:他喜好斗虫走狗、博戏赌棋,因此玩物丧志的名声早年间流传甚广是不假,然何时又多出“酒色耽溺”这一条?难不成在他邵景珩心中,声色犬马,乃是纨绔子一身所必备齐的劣性,缺一不可?

        “无化,怎了?”一侧人声传来。侍卫忙后退两步,让开身位。

        邵景珩现身门前,手中提着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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