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例外?」
「有,」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上网去看看内政部的网站,上面公布的离婚数据,就知道例外绝对不胜枚举。」
于旭文放声大笑,说我是个很老实的人,哪有在人家正准备结婚时,还这麽不客气地提到离婚数据的。但我说这可一点也没危言耸听,本来人生就有无限可能,这一刻分明还深Ai着对方,也许下一分钟,整个世界就猪羊变sE,忽然不想Ai了也说不定。
「本来就已经有点迷惘的,现在被你这麽一说,我更不由得要犹豫了,到底还要不要结婚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但我认为,如果你连这个问题,至今都还没有答案的话,那麽你就是故意浪费我的时间,在糟蹋我何等微薄的青春。」我拍拍桌上的书面资料,说:「知不知道我g哪一行的?我是婚纱店的门市顾问耶,你居然好意思在跟我讨论婚礼细节时,还问这种问题?」
「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我,真的只是还有点犹豫罢了。」没随着我的玩笑话起舞,于旭文脸上虽然没太多表情,但我确实察觉到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不决。
他说有时候会这样想,到底人生最安稳的规划应该是怎麽样的?大学毕业後,年少轻狂的日子也就跟着结束了,当兵,退伍,什麽都一片茫然,窝在家里的几个月里,每天都在父母的压力下,努力物sE工作。他知道自己以前在会计系的成绩有多烂,根本不适合走这一行,可是父亲所经营的小企业生意又实在太糟,家里经济压力很大,母亲也老是每天在他耳边,不断地唠叨着这些问题,那段日子让他几乎JiNg神崩溃。後来在军中同袍的介绍下,进入产业保险公司上班,虽然不用像一般的寿险业务那麽忙碌,但经手的金额既大、风险又高,所以一点也不轻松。他要帮客户的产业规划最完整的保障,在从事这一行几年後,他习惯了凡事都走在最安稳的安全界线内,会尽量避免一切可能的危机,但一边这样做的同时,却不免又想,如果人生永远都这麽一帆风顺,那麽还有什麽刺激与冒险可言?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工蚁,拼了老命地工作、加班,努力帮父亲的公司填补财务漏洞,除了少部分留作日常花费外,剩下的钱全都拿给妈妈,只有每个月稳稳地、定时将这些钱拿回家,他才能避免每天接到电话,免於母亲聒聒杂杂的碎念。想来想去,好像这些年来,几乎都在为了别人而活──工作内容都是为了别人的想法与希望、赚到的钱都是为了满足别人的需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当一个别人眼中的好业务、好男人或好儿子,但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些什麽,尽管对现状有很多不认同,非常渴望能有一次机会,可以为自己做点什麽,或者藉由一些刺激与冒险,来证明自己还活着,但悲哀的是,他既没有什麽可刺激的,甚至也没有任何风险好去冒的。
「婚姻是一种投资、投资都会有风险,你不就是正朝着那方向去了?」我说。可是他摇摇头,语气中透着无奈,说:「我结婚是因为身边所有人都说我应该结婚,也都b着我结婚。」
叹口气,可想而知,三十岁的单身男人,本来最常被问到的,就是何时才肯结婚的问题,而且于旭文的父母都是非常传统保守观念的人,当然更不可能放过他。「有时候你需要的可能只是一点点任X而已。」我说。
「任X?」于旭文还是摇头,自嘲着说:「都到这时候了,我要任X什麽?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还可以耍任X吗?我跟你说,我现在的生活中,唯一一件堪称得上是任X或冒险的事,就是每天开车出门上班时,在我住的那个公寓外头来个红灯右转,赌一把看看有没有埋伏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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