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过後,林家村的气氛悄然变化着。最初对林家「瞎折腾」的议论声,在实实在在的铜钱和日渐改善的生活面前,渐渐微弱下去。
林知暖提出的「村塾」构想,并未急於推行。她深知,在温饱仍是首要问题的乡村,空谈教化如同空中楼阁。她选择了一条更迂回,也更实在的路。
「娘,伯母,往後那些最费眼、最JiNg细的收边和组合活计,咱们按件再多加一文工钱。」林知暖在家庭工坊里宣布,「但是,得做得又快又好,不能出错。」
这一文钱的激励,让赵氏、孙氏等人g劲更足,也让其他帮忙处理基础草料的妇人看到了明确的上升通道——只要手艺练好了,就能赚得更多。无形中,JiNg益求JiNg的意识开始萌芽。
同时,林知暖说服父亲和林大山,将收购村人采集的合格草料和简单编织部件的价格,又稍稍提高了一成。理由很充分:「咱们的东西要卖得上价,原料和基础部件的品质必须稳固。让大家多得些实惠,他们才更愿意用心,不会以次充好。」
这「让利」之举,如同春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村里许多贫困家庭的心田。以往只能靠天吃饭,或是辛苦挑柴去镇上换几个铜板的村民,如今在家门口就能凭藉勤劳获得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脸上的愁容少了,对林家的看法也从最初的羡慕嫉妒,多了几分真心的感激。
这日,村长林福生背着手,溜达到了林家小院外。院内,王秀娘正带着几个妇人一边说笑,一边手上飞快地编着新的「安神助眠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融洽的氛围。
「福生叔来了,快请进。」林大山正好从屋里出来,连忙招呼。
林福生走进院子,目光扫过那些堆放整齐的草料和半成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大山,你们家这摊子,是越弄越红火了。我看村里好几户人家,这阵子脸上都多了些笑模样,锅里也多了点油腥,都是托你们的福啊。」
林大山憨厚地笑了笑,按照nV儿事先的叮嘱,谦虚道:「福生叔过奖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我们也就是运气好,碰巧弄出来的东西有人要。」
「诶,话不能这麽说,」林福生摆摆手,压低了声音,「不瞒你说,以前有些人背後说怪话,我都听着。现在嘛,哼,都闭嘴了。实打实的好处摆在这儿呢!」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们还想弄个村塾?」
这时,林知暖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温水,恭敬地递给林福生:「村长爷爷,您喝水。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不急。我爹娘说,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大家带着,把日子过踏实了。等咱们村里家家户户手头都宽裕些,不再为明天的米发愁,那时候再想着让娃们认字,才算是水到渠成。」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志向,又充分考虑了现实,还把功劳归於父母,给足了长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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