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莲光复乡的午後,空气黏稠得能拧出水来。台风前的闷热,让狗儿都懒洋洋地趴在骑楼下吐着舌头。马太鞍溪的水流声,听起来b往常浑重了些,但大多数人并未在意。田里还有最後一季的稻子等着抢收,谁有闲工夫去担心一个连影子都还没见着的台风?
省府民政处长陈玉书踩着一脚泥,从溪岸边走上产业道路。她年约五十,短发俐落,穿着简便的运动鞋和长K,脸上没有一般官员的架子,只有掩饰不住的忧虑。她刚去看过上游方向,虽然r0U眼还看不出明显异状,但那种山雨yu来的压迫感,以及李开流提供的数据,像块大石压在她心头。
她走进乡公所旁的活动中心,几位乡代和村长正聚在一起喝茶聊天,电风扇嘎吱地吹着,卷起桌上公文的一角。
「各位村长、代表,大家好,我是省府民政处的陈玉书。」她露出诚恳的笑容,试图拉近距离。
「喔!省府来的长官喔!」一位年纪较长的张乡代拉长了语调,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带着打量:「稀客稀客!我们以为省府早就??呵呵,没事没事,喝茶喝茶。」他递过一杯用玻璃杯装的浓茶,话中的刺轻轻紮了一下。
陈玉书接过茶,不卑不亢地说:「谢谢。张乡代,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我们监测到马太鞍溪上游地质有些不稳定,台风就要来了,风险很高。想跟各位商量,是不是能开始劝导沿岸低洼地区的居民,先做预防X的撤离准备?」
场面瞬间安静了几秒。一位姓林的村长皱起眉头:「撤离?长官,你看外面,太yAn还这麽大,阿伯阿姆伯母都在田里工作,现在叫他们走,谁要听啦?」他指了指窗外,远方确实还有农民在田里忙碌。
「就是说啊,」另一位村长附和:「之前几次台风,也是喊得很大声,结果都虚惊一场。大家跑得要Si要活,最後没事,还被笑是怕Si队。这次又来?」
张乡代慢条斯理地点起一根菸,笑着说:「陈处长,不是我们不配合啦。啊你们省府??现在还有这个权限叫我们撤离吗?这种事,不是应该由县政府或中央来下令吗?你们这样预防X介入,我们很为难耶。」他刻意加重了「权限」和「预防X介入」这几个字,语带嘲讽地问:「啊你们省府,还存在啊?」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直接道破了省府团队在现实T制中的尴尬处境。
陈玉书深x1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无奈与火气。她知道,跟地方打交道,光讲数据和法条是没用的。「各位,权限问题我们可以再讨论。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命。我们有很明确的科学数据显示危险。如果真的发生溃堤,下游几百户人家可能连跑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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