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耕,坐近些。让咱家好好看看你。”魏忠贤尖利的嗓子刺得这静室中的空气龙行蛇舞。

        田尔耕只得移动座椅,在魏忠贤面前五步坐下。五步是安全距离,非嫡系子孙不得靠近。他看着魏忠贤,不知道魏忠贤今晚演的是哪一出。

        “尔耕,咱家平日待你如何?”魏忠贤冷不防又冒出一句。

        今晚的气氛越来越不同寻常,田尔耕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他要先看事情的发展。“父亲大人待孩儿恩重如山,孩儿的一切都是父亲大人给的。”

        忠贤终于露出笑脸,在昏黄的烛光下,他的大白牙显得特别阴森。“尔耕可知皇上龙体欠安?”

        “回父亲大人,孩儿知道一些,但未得详细。”田尔耕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当然不知道皇上已经病人膏肓。

        “尔耕,你说说,如果皇帝有个万一,咱家是说如果,那皇位由谁继承?”魏忠贤的大白牙继续阴森着田尔耕。

        这个问题太大,田尔耕想了一会,“皇上没有子嗣,最近的宗亲只有一人,必是信王。”田尔耕暗自心惊,虽然魏忠贤一再掩饰,但从他的片言中还是可以听出,皇上的身子一定不妙。而自己作为皇帝的亲军首领,却不得而知,魏忠贤的讯息封闭得好厉害。

        “如果信王登基,和当今皇上相比,如何?”魏忠贤不由田尔耕多想。

        “难说。”田尔耕打个太极,却发现魏忠贤阴森森的大白牙已经不见,脸上显示一股不满,赶紧补了句:“信王善于统兵,又足智多谋。恐怕我辈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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