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池的雾气凝结成霜花,林行披着单薄中衣跪在池心玉台上。玄铁戒尺悬在半空泛着青光,每落下一记,池中千年寒玉便发出磬音般的颤鸣。

        "第三十六..."他咬着染血的袖口数责数,脊背上新绽的血痕与昨夜安颜啃咬的齿印叠在一处。冰晶镜面倒映着狼狈模样,忽然听见卧云轩方向传来灵力波动,传音玉简被刻意激活的嗡鸣穿透结界。

        那两人日日在卧云轩玩闹休憩,读书写字,林行忍不住侧耳去听。

        "师兄的箫怎么吹得这般急?"安颜带笑的声音裹着青梅酒香,"莫不是昨日在璇玑阁..."话尾突然化作气音,接着是玉器滚落木榻的脆响。

        林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戒尺感应到情绪波动竟凝出冰刃。又一记重责落下时,池水突然翻涌如沸,他惊恐发现自己竟在疼痛中生出欢愉——那些被剑气削落的霜花正化作蝴蝶,纷纷停驻在渗血的伤痕上吮吸。

        "师尊可要尝尝新酿的醉花阴?"廉玉的传音符在耳畔响起,惊得林行挥袖翻过冰镜,镜中还映着卧云轩景象:安颜歪在青玉案上咬开酒封,绛红衣带缠着廉玉的玄色剑穗,而自己那支修补好的玉箫,此刻正横在两人之间微微发烫。

        戒尺当啷坠地,林行颤抖着将掌心贴上心口。那里有道安颜上个月替他疗伤时留下的朱砂印,此刻泛着桃花般的潮红。

        没有林行的回音,水雾深处,安颜沾着酒液的指尖正在廉玉锁骨画符:"你说师尊此刻...是不是正用我送的鲛绡擦身子?"话音未落,整座寒月池突然冰层尽碎,漫天霜蝶化作绯红花瓣,将林行压抑百年的情劫气息席卷满池。

        青玉案上的松烟墨被月光焙出暗香,林行握着紫竹笔的手悬在画纸上空三寸。朱砂混着金粉从笔尖坠落,竟在《太上忘情篇》的批注旁洇出安颜含笑的唇。他猛地掷笔,狼毫扫过廉玉前日送来的雪芽茶盏,褐黄茶汤泼在素笺上,将少年们松垮的衣襟浸得半透。

        "孽障!"他揪着襟口喘息,玄色道袍滑下左肩,露出昨夜用捆仙索勒出的红痕。指尖蘸着朱砂抹过画像中并立的两人,却在触及廉玉喉结时浑身战栗——那处正巧对应着三日前被剑气划破的伤,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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