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握着宣纸的手指微微发颤,青玉镇纸映得他指节愈发苍白。窗外蝉鸣突然静了,璇玑阁内只余冰魄珠坠在檐角叮咚作响。

        "《清心诀》第三重的心法要义,你倒是解得别致。"他指尖扫过廉玉纸面上"云台坐忘青丝缠"的字句,冰蚕丝广袖拂过廉玉低垂的眉眼,"玉箫九转的功法未成,倒学会用本命法器写艳词了?"

        廉玉本就因为头写情诗心虚,此时愈发低头不敢言语。

        安颜捧着药杵僵在朱漆药柜旁,丹砂染红的指尖悄悄蜷进掌心。廉玉很少受罚,向来是林行最骄傲的徒儿,往日总带着暖意的听松阁主,此刻跪得笔直如雪中青竹,发间玉冠却映着窗外漏进的霞光,在青石砖上投下一道颤动的金痕。

        "弟子知错。"廉玉垂下头。

        "以后莫叫为师见你心思不端。"林行转身时松香掠过廉玉发顶,声音却比池中寒冰更冷,"再有下次......"未尽的话消散在暮色里,檐角惊起的仙鹤振翅掠过衔花阁的琉璃瓦。

        “师兄何必如此……故意令师尊看见。”安颜蹲下身收拾被林行掷在地下的纸张,嗅到一缕清苦药香,另外一张笺纸用紫灵芝汁液也写着半阙新词——"月移花影探幽窗,忍把箫心换鹿撞"。他慌忙用指尖抹去痕迹,抬头正对上廉玉泛红的眼尾。

        "师父书房的青玉案..."廉玉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镇纸下压着《漱玉词》残卷。我只是……"他起身时玄色外袍掠过安颜手背,腰间禁步叮当作响。

        子时的寒玉池雾气氤氲,林行赤足踏进温泉时,腕间银铃惊醒了趴在池边的白鹿。水雾深处忽然传来玉箫清音,他抬手扯落束发的青玉簪,任由墨发如瀑垂落,遮住颈侧昨夜被安颜试药时咬出的红痕。

        唯有林行,晚间独在寒玉池,他取了戒尺,静静独立池边。

        廉玉和安颜不在,他略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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