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瘦削,面庞白净,一袭水墨竹叶的朱子衫,头簪青巾的杜宇朦拎着酒壶翩翩而至,缓步浅笑似那玉树临风的书生郎,浑身散发出儒雅风流的文人气息。他嘴上犀利不肯饶人,动作却豪爽畅快,径自将开封的酒壶朝居烛尘扔了过去,也不在意那上好的琼浆美酿行进中会洒落多少,亦不担忧被他耻笑的好友能否接住。

        居烛尘被几句话激得额角轻跳,眼见那散逸着奇香的酒壶由远及近即将坠地,他只得叹息着点起脚尖,半空中骤然旋转翻身,将壶身立于掌心后连人带酒稳当落地。

        杜宇朦大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邀约道:

        “走!咱哥俩去后院好好喝上两杯!”

        美酒亦能解百忧,居烛尘被家中几十位“表妹”烦得头痛,兼有宫中要事须与影狩卫的“军师”商议,便也二话不说同杜宇朦相携去了后院的十步杀亭。

        世子郎好武,风雅精巧的悬风阁在其日复一日坚持不懈的改造下,早已与寻常的练武场无甚差异,黄沙铺地,兵镧罗列,亦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无所不包。就连起居坐卧的几间正房,门梁上都挂着激励武学精进,征战沙场的牌匾——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也是杜宇朦拿捏着朋友身份再三**,这硕大的世子后院好歹留了一片巴掌大的附庸风雅之所。假山嶙峋,亭台流水,摆上几盆盛行京都的花王牡丹,倒也打理得像模像样,衬得上侯府这般花团锦簇的富贵之乡。只是轮到牌匾题词之时,饶是脸皮厚到一定境界的杜宇朦,也不好意思强压着居烛尘取那缠绵缱绻的温柔字眼,搞不好刺激得好友再不肯踏足花园一步,自己也就失去了邀约三俩挚友月下小酌的乐趣。

        于是这座小巧玲珑的六角亭便安上了如此霸道煞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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