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了什么,席心玦倏而展露笑颜,口中所吐之阴险狠辣堪比毒蛇吐信:

        “陆娘子,您这么慢慢悠悠,也不怕手上那株独一无二的宝贝牡丹被人糟蹋了去?”

        说罢狷狂地大笑远去,未曾留意到身后倦曲秾丽的长睫下,那双苍穹般优雅静谧的凤眸深处暗藏着多少难以捉摸的桀骜。天生的掌控者丝毫不惧敌手的威胁与恐吓,反而蠢蠢欲动着试图用疾风骤雨般的反击将对方的狂傲席卷干净。

        待到存花的角房槛前,果见负责值守的内侍惶惶不见踪影,徒留浮尘弥漫呛人口鼻,却也夹杂着缕缕沁人心腑的清逸幽香。推开半掩半开的红漆木门,向里一望,桌椅几榻不出所料被恶意推搡至东倒西歪,满地的素白瓷片边缘尖锐,堪比刀锋地狱。

        浮空中绢白的牡丹花瓣似漫天碎屑支离破碎,纷纷扬扬踏着绝望的舞步落于泥垢纷沓,被水渍及枯枝烂叶污浊如肮脏破布的火红云锦上。在这天女散花般玄妙无稽的幻境中,更令陆呦鸣惊讶的是那居于中央,遗世而独立的不速之客。

        一袭标志性的绯色长袍似火烧云霞般瑰丽夺目,高束而起的黑发佩以侯府世子专用的玄武鎏金冠,居烛尘身姿挺拔如苍松劲柏,举手投足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只是这位丰神俊朗的贵公子此刻面上凝着厚厚的一层冰霜,两条隐入鬓角的墨眉几乎拧成了一团,深沉而又杀伐决断的眼风中迸发出一道道令人敬畏的寒光。

        那柄通身玄黑的墨玉软剑被他紧握于掌中,震颤着发出嗡嗡嗡的啸叫声。剑柄缠五彩丝绦,几滴腥红似涓涓溪流沿着剑锋尖端断断续续滴落于地,与那残败的雪白花瓣交相掩映,竟是格外刺目。

        陆呦鸣不由瞳孔微缩,牡丹花香馥郁,竟能将血腥味掩盖,想来方才这角房之内定是展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又瞥了眼毫发无伤的居烛尘,陆呦鸣犹犹豫豫地猜测到,或许战斗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娘子,你的牡丹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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