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曦光穿透了银灰色的薄幕,东方幽蓝的天际隐隐泛起了肚鱼白。连日阴雨绵绵后的京都城仿佛化身为一幅清雅素淡的水墨画,到处弥漫着缕缕清凉怡人的湿润气息。

        万籁俱寂的皇城长街上,两匹体形俊美的雪白骏马拉着一辆镶金嵌玉的四轮马车辘辘驶过,声声清脆恍若银铃叮当作响。侧窗上泛着熹微霞光的金粉帷幔被细如葱白的玉指偷偷掀起了一角,霎时又被狠狠打下,徒留狭缝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引人遐想。

        “阿娘,好痛!”

        年少无知的陆窈淑眉眼娇憨可人,眼神清澈纯净到恍若无瑕的玉石,流转间没有半分阴霾。她轻抚略微泛红的手背,噘着嘴巴半是委屈半是讨饶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那双湿漉漉的黑曜石瞳珠近似小动物般可怜可爱。

        “你还好意思说痛!”

        厉声呵斥的贵妇人没有半分怜悯之心,她年不过三十上下,长眉横扫,吊眼威慑,两颧处略有凹陷,瘦削硕长的下巴更是凸显了为人的尖酸与刻薄。

        为了彰显身份,满头细腻乌黑的秀发特意挽成了高高在上的九天云髻,饰以珠钏华胜,佩戴诰命夫人专属的翠玉花冠。

        “好好的大家娘子,竟学那穷酸破落户的举止,帷帽不戴便敢随意掀开帘子。若是被街头暗巷那些浪荡的登徒子看清了样貌,无端招惹出是非,别指望为娘的会去救你!”

        “阿娘,女儿知错了……”

        大清早挨了劈头盖脸一顿排揎,陆窈淑不由红了眼圈。她深知母亲执拗的孤拐脾气,倘使乖乖认错也就罢了,若是胆敢顶嘴,少不得闹腾出半日的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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