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底花前,花绸梳着单螺髻,轻攒一朵西府海棠,穿的是檀色苎麻对襟衫,尚且贫瘠的胸口裹着一件月白的抹胸,下头扎着樱花粉细棉裙。
正在院门对着的风雨湖畔坐着扎鞋样子呢,与她一般大的小丫头椿娘,拿来条水天碧的披帛挽在她肩上,“姑娘,做活计就在房里做嘛,跑出来做什么?太阳没出来,还是冷的。”
“不妨碍,倒亮不亮的,屋里做还得点灯,费蜡烛,出来借借天光,还能吹吹风。”
说话间花绸捧着个绣绷给她瞧,上头绣的是一只瑞兔,窝在草堆里。
椿娘接过来,指端拂过繁脞的走线,“姑娘真是不得了,如今做绣活连花样子也不用描。这是绣来做什么的?”
花绸接过来,坐在块太湖石上,轻提起坠在池子里的披帛,“绣几个补子,给大少爷做件袍子。昨日那双鞋他不是不喜欢?”
“那是他自己不喜欢,又不是姑娘没给他,何苦劳累?”
椿娘抽了裙带上挂的帕子,掸掸太湖石上的灰,挨着坐下,偏着脸瞧她苦笑涟涟的侧颜,“寄人篱下,人人都要顾及到,没道理别人都有,就他没有。昨日厅上你也瞧在眼里的,那是个霸王,快别惹他。”
回想那霸往昨日的做派,椿娘撅着嘴,颇有些恼气,“那位大少爷,真是不懂礼数,还是大家的出身,对着长辈行礼,那么不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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