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不觉抬眼去瞧忆之,忆之接着说道“陛下,《孙子兵法》只怕满朝文武,无人不是烂熟于心,说道‘兵不厌诈’,谁又不知。可如何诈,又如何防诈,却大有学问,就好比一本教你如何做菜的书,它会记载有食材,佐料,火候,食材倒先不论,只是佐料多少,火候分寸就十分关键,也是极难掌控的要领。”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譬如书中所说,大火熬煮半个时辰,可作者的锅与我的锅大小不一,岂不是有了偏差。《孙子兵法》虚实篇又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所以,忆之个人拙见,边戍用兵在于提警,视情况而定。”
赵臻不觉抱胸沉思。
忆之想了想,又说道“陛下,金明寨为何能叫人轻易攻破,李大官人大意失荆州,无可厚非,关键却还在那制度上,就地采用投诚的降军是一直以来的惯例,惯常到连西夏人都知道。李大官人也曾提点过老范官人,将投诚的西夏军别处安置,只是老范大官人并不采纳。”
赵臻点了点头,笑道“你倒是颇有见地。”他顿了一顿,又说道“陕西四路那几位领军人,有了分歧,各执一词,韩玉祁打了胜仗,愈发气势泼天,频繁上书请战,认为宋军之所以被动,全因兵力分散在各大小营寨,给了他们逐一击破的机会,倘若五路大军齐发,便能一举荡平西北。”
忆之听到荡平西北四个字,不觉心内一颤。
赵臻又说道“范忠彦认为以不变应万变,西夏太穷,只要多修营垒,坚守阵地,不给元皞任何可乘之机,用不了多久,西夏叛军自己就撑不住。”
忆之低头细想了一番,笑道“玉祁哥哥血气方刚,范叔父老成持重,各有各的道理呢。”
赵臻道“可不是。”他笑了笑,又说道“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夏松认为,众人皆是新官上任,虽各有成就,到底应当持重自保,不可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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