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陪着秀瑛从箱笼取出器皿擦拭,忆之问道“秀瑛,怎么没见小姚氏?”
秀瑛往后看了看,只见温婉挺着背脊,坐在高椅上,两眼望着别处,时不时指点一二,这才低声对忆之说道“别提那小贱人,差点没把我们全给气死。”
忆之不觉纳罕,问道“倒是发生了何事?”
秀瑛又朝着温婉那处溜了一眼,说道“黄老狗想诬蔑我父亲,大哥哥听到了风声,赶忙让家中防备,又写了两封休书请我转交给大嫂嫂和小姚氏,劝她们快些避开祸端。大嫂嫂一听这话,当场撕了休书,要与刘家共患难。她又说,小姚氏已经怀胎五月,倘若真的不好,好歹给刘家留个后,遂将所有嫁妆尽数交给了小姚氏,请他们一家快跑,搬到一个无人认得的僻静之处。”
秀瑛说着,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大哥哥回京后,见大嫂嫂没走,二人大吵了一架,大嫂嫂嫁进来这样久,我从未见他们红过脸,那日吵地何其利害,随后禁军便到了。”
忆之感慨道“想不到,大嫂嫂平日温声细语的,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秀瑛抽噎了一声,又说道“待我们洗去冤屈,回头去找小姚氏,竟如何也找不着,又有人悄悄同我们说,那日小姚氏回了家门,不过半日功夫,他家就请了稳婆来,直闹到半夜才离开。我们又去找那婆子打问清楚,果然是落了胎后,才举家搬走的。”
秀瑛红着眼,对忆之道“我父兄血肉之躯,以一敌百毫不畏惧,黄老狗一见西夏的百万大军吓地掉头就跑,唯恐事情败露,还要反咬我父兄一口。你说这世上,为何有些人能大义到不畏生死,而有些人却狭隘地只能想到自己?”
忆之推己度人,也想不明白,讪笑道“是啊,这是为何……”
秀瑛又哽咽道“平反后,我继母听说了父亲的死讯,夜里悄悄吞了金,跟着一起去了。大嫂嫂给小姚氏的那些嫁妆里,还有她母亲的遗物,如今下落不明,我知道她心里牵挂,只是面上不露,反而还安慰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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