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如何?让我们好好叙叙旧。”杜克公爵询问道。

        阿瑞斯应许了他,跟他一同去到了城堡外的阳台,清爽的风吹散了宴会带来的燥热,心里的烦恼也能抛去些许,不再想她。

        “您想说什么?”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恭敬了,多年未见的人,不知会有怎样的变化,说到底,阿瑞斯没有那么信任他了。

        “你觉得现在的塞特兰斯帝国怎么样?”老者拄着拐杖,从大理石堆砌的围栏间俯视着纸醉金迷的场景。“你觉得它在变吗?”他转头注视着阿瑞斯,如此的神情让阿瑞斯想起了少时杜克传授他知识的身影。

        阿瑞斯沉默了。何为变?如今塞特兰斯帝国的领土不断扩张,属下们骁勇善战,忠心耿耿,完成了费多查要求的一个又一个伟业,国家内没有内乱,人民都崇拜着国王。这样的国家是在变好的吗?

        他发现他无法承认这件事,经历了那么多次战争,仅仅依靠对父亲的忠心与爱远远不可能支撑他走到现在。他还记得,他骑着战马,在附近难民村休整时,阿瑞斯总能看到附近游走的难民,他们的目光没有光亮,像是一块块会移动的尸体,徒有皮囊内里腐败不堪,他们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他很恐惧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人,越是劈砍更多的敌人,他越是不明白打战的意义是什么。仅仅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说,那传闻的宝藏,真的会如父亲所说的那么美好吗?他在一次次的挥砍中,也变成了尸体,血和肉在平民的呻吟和敌人的求饶里,一次次消失殆尽。

        他此次回来,也是为了寻找答案的。阿瑞斯难得脸上有着迷茫:“我不知道。”

        他没在父亲身上找到答案。此刻的他回到了少时追着杜克求知的少年,他希望杜克能解决他心中的困惑。长者沉默良久,转身面向他:“孩子,你看今夜的星空多美。我已经老了,就像这流星一样,曾经光芒万丈,如今只剩下了丑陋的陨石。而满天繁星终究永远闪烁着,伟大的费多查国王犹如月亮,众星捧月。”他停顿了些许,抬头示意阿瑞斯看向天空的月亮,满月当空,周围流转着银亮,犹如夜空里的太阳。

        “但治理国家从来要的不是永恒的月亮。尸横遍野的战场,饿殍千里的难民,常年战争,只有贵族们是欣喜安逸的。”杜克平静的描述却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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