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上面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梁公宜攥紧拳头,冲着屋顶破洞嘶吼,试图掩盖心底激起的慌乱涟漪与复杂情绪,“有本事就下来!本公倒要看看,你这死囚能掀起什么风浪!”
风雨里传来一声轻笑,清脆如撞击挤压的冰面:“风浪?我就是来掀翻你的风浪。”话音未落,梁公宜身后的卫士们已如蓄满力的箭矢,嘶吼着扑向屋顶破洞——他们早被这“装神弄鬼”的声音惹得暴怒,此刻恨不得将人揪下来碎尸万段。可刚攀上檐角,外面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怒喝炸开:“好贼子!敢暗算!”“人在哪?别躲!”“小心脚下——”
惨叫声还没断,节堂另一侧的瓦顶突然“轰隆”一声塌下,比之前大两倍的破洞骤然张开,雨水裹挟着碎木倾泻而下。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坠向堂中,带起的疾风卷得案上纸笺漫天飞舞,竟比窗外的雨丝还要迅疾。
但比这黑影更快的,是梁公宜身后那名一直亦步亦趋的蓝衫亲随。这亲随平日里低眉顺眼,像块没脾气的木头,此刻却猛地抬头,全身骨节“噼啪”爆响,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子破空掠出,在众人视野里只留下一道模糊残影,掌风已先于人影劈出。
“嘭——”
一声宛如空气炸裂的闷响震得人耳膜发疼。那道坠下的黑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掌风结结实实撞中,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横飞出去,又在半空中与追来的蓝衫亲随缠斗——“咔嚓”“咯吱”的脆响接连爆开,那是骨头被生生捏断的声音。不过瞬息,黑影就像幅破布般砸在堂侧的《广府舆图》上,嵌入木质画壁,只余下微弱的哀鸣。
画壁上的人影轮廓边缘,密密麻麻印着数十道重影掌印,正是蓝衫亲随的绝技——他是梁公宜藏了十年的底牌,人称“大门神”的隐世高手;出自少林南传海外支脉,一手“千叶手”曾在骠蛮之地打遍无敌手。梁公宜刚要松口气,嘴角的笑却猛地僵住。
嵌入画壁的“黑影”缓缓滑下,露出一张古铜色的脸——卷发厚唇,竟是王府府卫中的天竺瑜伽师!这人身怀古天竺的婆罗门外道,裸身派秘传“脉轮功”,浑身软硬自如,刀枪难入,门下侍奉王府也有两三代,是府卫里的顶尖好手,怎么会变成被人掷进来的“投石”?
“莫不是……是他……是他把人当武器扔进来的!”一名站在前列的卫士,指着屋顶新破的洞口,声音抖得不成调。
梁公宜后颈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寻常死囚。“回来!快护住本公!”他嘶声大喊,声音里第一次染上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铁链拖在地上,划出绝望的锐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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