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会意,给了两拍“咚——咚”。修伞匠下意识照着“咚”把铁钉敲在伞骨上,补锅的也照着“咚”落锤。

        两人都没挨着对方,声音竟也不刺耳了。

        老先生这才缓缓开口:“你们把手上的活,当街上这条红绳。绳在,你们不过;拍在,你们不抢。”

        “行。”两人竟齐齐点头。沈砺眼里一亮,看老先生时便有了敬服。老先生收了目光,嗓音变软:“让不是弱,是会听。”

        夕阳往西,南市口的热闹一直到黄昏才慢慢往家里退。

        竹棚下的“调解处”没有登记薄,也无官牌,有的是挂在钉上的几只鞋、几块擦得发亮的木板、一圈圈被摸甜的红绳,以及一尺半的空。

        谁到了,一停;谁停了,一笑。

        “王爷。”素芝收起袖口,小声道,“今日在台上,我学了你们的‘一尺半’——我把台前空了一尺半,观众就不挤。我的慢板也更稳一寸。”

        “回去你把这‘一尺半’挂在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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