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把年纪,骂了半辈子人,今儿才知道骂不如摸。”
他摊开手掌,“你看,我这手有茧,摸木桩能把人的心按住半分。可我不晓得这力气往哪儿放才合适。”
“往轻处。”朱瀚道,“你以前把力气都用在重上。”
石不歪“嘿”地笑:“听你的。”
天刚破晓,旧学府门前的摊贩就来了。
卖草鞋的把鞋底晒在那块旧毡上,薄薄的水汽冒一层白;卖茶的挑来一担温水,搁在门口;磨刀匠早早地坐下,把磨石冲得发亮。
三人谁也不喊,只看着第一缕光在门额下落,像等一回熟客。
“借鞋。”小木匣里多了几双小孩子的鞋,还有两双缝得很细的女鞋,鞋尖绣一朵风样的小花。
白簪抱着红绳从廊下出来,兴冲冲把一头系在门额柱上,一头拉到巷口的槐树,勒个活结,正要退,石不歪一巴掌按住:“你系太高,孩子摸不着。”
“哦。”白簪忙把绳头往下一挪,“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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