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颈处一片湿热,韩诺谨却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他咽了口唾沫,慢慢地、小心地发问:“欧阳,他是……自杀?”

        “……是的。”欧阳博的回答带着死气沉沉的平静,“他留下了遗书,跳海了。十六岁,那年。我想象不出他现在的样子,所以无论怎么画,他都还是那时候的样子。”

        当这些话说出后,欧阳博终于将头抬起,直面着韩诺谨。

        泛红的眼眶,氤氲的眼睛,湿润的脸颊,但欧阳博却是在笑,他凝住了韩诺谨,嘴唇动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从胸膛深处沽出:“你要我留下来,我觉得这是我对他的背叛,我们说过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只是他的一辈子太短,我……我就想,其实我也不需要那么长。”

        欧阳博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撞在了韩诺谨的胸口,但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欧阳博已经擦上了他的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中有泪的关系,韩诺谨视线里的书生,柔软诱人,犹如一个雪白的、甜度恰到好处的棉花糖,他不由地吻过去,欧阳博张开了嘴唇,迎他的长驱直入,间隙中,欧阳博断断续续地轻声:“我那时候,又伤心,又生气,每次一哭出来就感到自己很窝囊,一无是处,可又忍耐不住,即便大哭过后只有空虚,也比困在无穷无尽的绝望中好。我想,去陪他,又不甘心,明明说好要一起的,说好谁也不变的……诺谨,那段经历,真的太煎熬了……”

        “你还是要走?”

        韩诺谨捧着欧阳博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尽管这一段过往的泣诉,都在袒露着欧阳博对那位远行不复归的少年的爱恋,可不知为何,话外有意,弦外有音,他就是从这厚重浓稠得让人喘不上气的遮天蔽日中窥出一丝希望的光来。

        果然,欧阳博眼眸闪动,并没有避开他的探询,他的嘴角动了动,声如蚊蚋,每个字却都清楚非常:“不,我不想你也经历我经历过的……如果你对我的……对我的看法也差不多的话……”

        韩诺谨没有迟疑,长出口气后,他拉过欧阳博,用盖章的力气在他嘴上印下一吻:“欧阳博,你是我男朋友,你可是连我爸妈都见过了。”

        欧阳博抿着唇笑起来,泪水却滑下眼角。

        “留下来。我们这周末去我爸妈那吃饭。”韩诺谨拭去欧阳博的泪,用陈述句安排着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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