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起的一页,赫然以被后世称为热情洋溢的文字记载道,“总督行辕驻节河堤半月有余,永宁伯与军民食宿在堤,通宵达旦,每有险工,身先士卒,其年岁不及弱冠,然练达世情,通晓政务,诚为近年以来大汉才士菁英之佼佼者,其气度恢弘,雍容肃穆……”

        “雍容”两字似乎因为原主人在激荡心绪平静下来后,觉得有些不妥,而被划掉,改以“仪容”二字,遂于后来成为文人多加狐疑之处,也在后世成为研究《陈汉国史》引用最多的地方。

        此刻,离此座草棚半里外的一座以木料搭就得草棚中,四方大纛旗帜在马灯映照下,随风飘扬,时而带水的旗幡发出“哗啦啦”的沉重声响。

        草棚中,灯笼将一道萧疏轩举的身影拉长,倒映在蓬乱松散的茅草上,蟒服少年掀开手中的图册,剑眉下的目光满是思索,分明是在观黄河流域流经图。

        草棚外传来脚步声,管河同知关守方提着马灯进来,看向那少年,问道:“大人,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洪汛在侧,睡不着啊,再说将校都未睡,我也不好独自安寝。”贾珩说着,合起图册,提起木几上的茶壶,看向关守方,叹道:“泗州被淹,百姓死伤不可胜计,我现在就担心开封府,这河堤毕竟修的太仓促了,这次纵然能渡过河患,也需好好修缮才是。”

        洪水可不管他是谁,直接给你溃堤决口,那也只能干瞪眼。

        关守方看向面容清俊、年轻的少年,宽慰道:“大人不必过于忧虑,雨汛虽大,但看着似有渐渐过去的趋势,再坚持两天,应该就无大碍了。”

        贾珩递过去一碗茶,道:“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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