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坐在床沿,小心地将一勺清粥喂到苏昭嘴边。打从姑娘有了身子,几乎吃不下半点的荤腥,就是这素面清粥也只是勉强入口罢了。

        没想到这一次,半昏半醒的苏昭连这一口清粥都咽不下。

        眼见着苏昭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像是下一刻就要吊不住这条命了,唐心蓉铁青着一张脸将苏昭揽在怀里,一下下给她顺着脊背,没几下,她自己倒落了满脸的泪。

        “你们姑娘这样已经多少时日了?”唐心蓉调整着姿势,小心地看着苏昭的神情变化,等她稍稍露出些好转的舒惬,她便僵着身子没有再动:“姑娘糊涂了,你们怎么能跟着一起糊涂!侯府将你们留在姑娘身边,就是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不成!”

        “娘,先别生气了,当心惊了长姐。”苏绵眼见母亲自责愧悔,煎熬难过,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女子怀胎,本就是一件险之又险,艰之再艰的事,饶是被仔细呵护着也总是有许多的煎熬折磨。而长姐自有孕始便没有经过一件顺心的事,夫妻情断,婆媳相争,妾室、青梅接连入府,至于心力交瘁,日夜难安。

        今日聂家上下齐心地想要迫害欺辱她,即便因着种种缘由没有得逞,可对长姐造成的伤害却是锥心入骨的。

        “我去厨下给长姐下碗面吃,长姐爱吃面,说不得能吃进去几口,之后再服药也能舒服些。”苏绵说着便要带着木槿双福到厨房去,唐心蓉也没拦着,接口道:“前儿个你炖的那鸡汤可口得很,明日让厨下备了,你给调个味,看昭儿能不能吃下去些。”

        苏绵点了点头,脚下不停地往外走,正在门边上碰着了匆匆赶回来的苏皓。听说三妹要下厨,苏皓也觉腹中饥饿,又听屋里传出话来说是二婶要照料长姐沐浴更衣,再请大夫来行针保胎,他不好闯入,便顺腿跟着苏绵到了厨房去。

        聂家的事看似是了结了,其实这之后还存着无数的纠葛纷扰。彼时他们在聂宅的话说得狠绝,可真的处置起来,终归是需要更多的思量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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