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没说话。刺刺说的当然不无可能,夏琰那个人本来就悲观得很,他原是为了刺刺还俗,那时见他同刺刺一起说笑甚欢,仿佛变了个人般,倘如今觉得与刺刺已无可能,心灰意冷,留在这尘俗岂非徒然。
她存心说两句好话,不过一来,她不太会安慰人,二来,她甚至对夏琰还有几分感同身受,强要说什么,倒不如不说。
外面忽然有几分响动,两人转头——声音是从前堂的方向传过来的。此时天还没亮,万籁仍寂,前堂与这里虽然隔得甚远,可一醉阁那扇木门大概真太老旧了,那“咿呀”的一声怎么都藏不住。
“多半沈凤鸣来了。”秋葵表情忽就变得漠漠然的,“你休息会儿,我去看看。他这人幽魂似的,不拦着他,不定这时辰也敢闯到后面来,扰人睡梦。”
刺刺抹了抹鼻子,站起身:“沈大哥定是赶路过来,我反正也睡不着,干么让他等。”
秋葵见她如此,也不多言。两个女子,即便足称江湖儿女,不拘闺阁束缚,这大冬天着装梳理一番也颇是费事。沈凤鸣并未如秋葵所说径直闯到后面来,外面反而又静着了,两人一直沿廊向外走,才渐渐能听到前堂里正有压低的语声。
即使听不清说些什么,可还是能辨出——说话的正是沈凤鸣。
沈凤鸣大约也听到了两人脚步声,缄了口,抬头,门帘掀起处,是仍着一身麻孝的刺刺,和——照旧惯着白色的秋葵。
“沈大哥来了。”刺刺向他打招呼。秋葵却没有说话。她看见——沈凤鸣却穿着一身灰色,好像他与她在湘水那番同生共死和倾心倾诉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他好像已变回了旧日灰淡的模样——没有她时的模样。
她的目色也灰淡了,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开去。沈凤鸣似乎也看了她一眼,但目光既然未曾对上,便也没有说什么,迎向刺刺,面上颇有笑意:“小姑娘,好不容易。我听说青龙谷封谷了,你怎么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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