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色实晚,几人谈不了几句,已不得不起身告谢道辞,言及次日与王松柏有约,鲁守欣然:“想来松柏老弟比我老鲁消息灵通,明日老鲁与你们一道去见他。”当下极力请夏琛等在庄里憩下,约定次日见了王松柏,一并就此事再作深谈。
夏琛实是行路累了,安顿下了倒头便睡。沈凤鸣不大放心,只因这鲁守的底细他实是不知,碍于不便当真对夏琛寸步不离,只能在他隔壁屋内,与万夕阳一道休息,这一夜却也不曾大睡,半梦半醒,只顾竖着耳朵听动静。万夕阳与鲁守算是有旧,倒对他戒心不大,只是——或反不放心沈凤鸣,亦不肯深睡,两个谨谨慎慎躺一会儿,醒了又扯一会儿天,到得天微亮,却也相安无事。
这西苑原皆是独苑客居,与主居毫不相干,仆从下人也少,是以安静得很,黎明时分越发静谧,万夕阳说起少年时跟在夏吾至身边时若干旧事,沈凤鸣亦听得入神,忽外面脚步声响,两个一道惊起,细听那脚步有不少却虚浮杂乱,绝非高明之辈,两个对视一眼,只听窗外有人低语了一句:“时辰还早,想是还未起身。这便叫他们起来问问?”
还未如何,邻屋却已开了窗,夏琛的声音道:“我醒了。……前辈这么早,是有要事?”
沈凤鸣与万夕阳心里暗道这小公子当真从来无有心机,也不知多听几句再做定夺。当下也只能推开窗,探头向苑中看。但见适才说话的该是鲁守的管家,他请示的正是鲁守夫人——昨夜鲁守宴客,鲁夫人曾出来过一次,与几人引见之后,便告退回房去了。
鲁夫人面色焦急,见几人露面,稍许镇定,道:“昨晚早歇,未知几位几时席散,鲁守可有与几位一道?”
夏琛有点诧异:“鲁老前辈……昨晚我们差不多刚到亥时就散了,鲁老前辈遣人安顿我们来此,他便回房休息了。”
沈凤鸣插言,“是鲁前辈不在庄里?会否一早出去了。”
鲁夫人摇首,“我昨夜醒来便不见他,当时未知什么时辰,只道尚未散席,也未在意,但适才醒来,见已有天光,起来仍遍寻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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