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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半也是幻术吧。心念能不受幻术所惑,肉身却大概不行。——只能这样解释了。那些看似细小的伤口,其实都会对人造成极大的负担,在高手相决中,往往潜移默化地就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幸好,自己也有一些小小的、左右战局的伎俩的。

        他虽然能不为惑术所动,可谢峰德的功力再怎么样也高过自己,这场心力之争,到最后仍是拼的内力。面对谢峰德,他只觉对方的心力如山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要最终拼得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比自己耗得更快,直到对方枯竭而自己的心力却仍足够。

        所以他并没在一开始用十分的力气去抵抗谢峰德的幻。他偶尔露出受控之色,要让他以为再用几分力就能成功——于是不断加力。他只保证自己是清醒就够,最大限度地保留自己的实力。除此之外,他每每选在谢峰德一招用老时反击——此时谢峰德内力心力已用,可那幻术若在最后被迫打断,便等同于没有用过。

        说来也没什么特别,这样的小伎俩完全是因为他已经足够了解“阴阳易位”,才敢铤而走险。可谢峰德究竟是几十年的功力,比自己的年纪都更长得多,到最后两人都已趋极限,大有气喘吁吁之感。

        这时便是君黎的上风了——气力若都耗尽,他的剑法是在修习内力之前就已学的,纵然抛开明镜诀或道家心力,也是令人胆寒的招式;谢峰德的招式若没了内力支撑,却几乎毫无威胁。若非忽见沈凤鸣有险,他想,自己或许真的能拿下谢峰德也说不定。

        他把那一场剧斗的来龙去脉回想了一遍,才像是呼出一口气。胸前那许多细伤变得麻麻痒痒地疼,他不敢去抓,将衣裳都甩到一边,拥被睡去,仿佛这样将触未触的知觉才最好受。

        他却没注意自己今晚心防已弱,睡熟过去之后,有些他本已能不自觉抑于心底的不速之意正借着黑夜趁虚而出。

        那不是什么陌生之物。他在朱雀府里见过——见过自己的欲望。

        事隔那么久,他在距离临安千里之外的地方,再次梦到了女人。裸身而眠大概更易做起那样的梦,他不设防地在梦里感到了那丝情热,在梦里将这被子拥得更紧。终究还是受了幻术的伤,梦魇开始折磨起他来,他欲待用出理智来反抗,可今夜的理智却竟是耗尽,是荡然无存的。

        梦靥,就是让人欲醒却醒不得,他只能这样屈从于折磨,任凭这感觉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控制。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竟然渐渐陷了进去,陷于身体莫可名状的激动里,连自己都变得不想醒来,想要永远屈从于肉身的这种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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