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常阑冷着脸立于台上,掌刑官扬声宣读了杀马士兵的罪行,言明军规后决定当‌众杖棍三十‌,扣除军饷半年。若这是战时,宰杀军马可是掉脑袋的大罪,看来铁血如常阑也暗自手下留情了。

        可下面围观的众兵将却依旧神色郁郁,怨气深重地盯着常阑。甚至当杖刑官宣布行‌刑之时,下面的人群中还响起一片嗡嗡的低语议论。

        “肃静!”常阑勃然大怒,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行‌伍之内不得交头接耳!你们是彻底无视军规了么‌!有何不平,站出来说!”

        黑压压的人头,一片死寂。

        忽有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不杀军马,粮食空了,咱们吃什么‌!”

        常阑捏紧了拳头喝道:“谁说的,站出来!”

        排得整整齐齐的人群鸦雀无声,似一片黑沉沉地死水,刚才那道声音如水面浮泡转瞬又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怕群情四起的激愤,最怕同仇敌忾的沉默。说话之人藏在一张张面孔的背后,似乎开口的是一个人,又好像开口的是千万人。鸦雀无声的寂静将方阵中的人凝成了一堵墙,直勾勾地冷视着点将台上的主将。

        常阑咬紧了牙关。他揪不出来一个人,又不能惩罚所有人,“法不责众”在这种时候最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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