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长行含笑瞥了眼快要掀桌子的卓钺,没再说什么。
张老黑起的最晚,眼下带着两抹可疑的黑青进了饭堂。卓钺招呼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些微酸地道:“看你这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昨晚可过瘾了吧?”
“过瘾个屁!”张老黑低声骂道,“什么玩意儿的垃圾歌伎,一进屋又要给我弹琴又要与我吟诗,折腾的花活儿那么多,还坐得离爷八丈远。我说这些东西我一概不要,你就坐我怀里来,嘿可好,当场便变了脸色,开始骂我是个粗俗匹夫。我说大姐,我是个什么东西还用你告诉我么?”
卓钺笑得浑身发颤:“好、好……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张老黑闷了口小馄饨,“就黑着脸不理我呗。也不知道花钱的是大爷,还是收钱的是大爷。但我懒得和这等小气妇人计较,就在榻上自己窝了一宿。反正以后是再也不找这些花柳女子了,寡意得很。不如以后战事没了,自己寻个屋内婆娘来得贴心……哎我还没问你呢,昨晚如何?”
卓钺拍了拍他,只觉得一言难尽,迟疑半晌还是长叹道:“唉,不提也罢。”
一行人吃完饭,又亲自将商客们的货物送到了南下的船上。一行人自然是千恩万谢,又坚持要亲自帮卓钺等人把干粮肉菜等东西采买好。恰巧港口附近便有集市,众人便一同前往集市采买。
满足军粮需求的食物无非就三个要求:便携、饱腹、不易腐坏,而好吃不好吃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军中常吃的粮食有粟米,还有饽杔、炊饼等物。卓钺斟酌着,买了几车粟米还有几车米饭晒干制成的糗糒。他甚至还买了半车干鱼腌腿,用来调剂胃口。
张老黑从没见过腌腿,偷偷舔了一口被咸的不住跳脚:“呸呸,什么玩意儿!盐巴不要钱么放这么多。”
“不放盐多了,怎么保存。”卓钺白了他一眼,“我再也不想吃你们那些野菜熬米饭了,最后也不知是饿死的还是毒死的……这腌腿切一点放在米中一起熬,便极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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