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见状,便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只疲倦般地摆了摆手,示意张以晴:“快去吧,别让你姑姑和萧夫人等太久了。”
待得张以晴福身退下,张达的眉眼顿时阴翳了下去。
张达又何尝愿意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皓皓明珠嫁给那边连十几年前的屁股都没擦干净的兰陵萧氏?且那萧惟闻还是个克死发妻的鳏夫!只是……那帮人也实在是太蠢了!
张达眉眼一厉,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明明自己百般叮嘱过他们不要惊动陛下、不要惊动陛下!可他们倒是好,不仅抓到手的人还能叫区区一个来路不明的赤脚大夫给救跑了、之后还能再撞上了萧惟闻!
杀人灭口不成,还反提前惊动了这位心机深沉的左中丞,想到之后几次再费尽心思“偶遇”萧惟闻后,都或明或暗被折回来的软钉子,张达烦躁不已。
自己妹妹想求的更多,但张达却一向是个极识时务的谨慎人,他最初能得光宗皇帝赏识,也是因为这份谨慎,只是后来权势日长、形势催人狂。
但自听闻得意门生孔澄的死讯后,张达明显看出来现在这位皇帝对张氏于朝中结党的不满之意,借着这回被人查到的贪腐案子,张达已经心生退意、想急流勇退了。
——毕竟,若是先靖宗皇帝犹在,张达尚还可倚老卖老地自恃几分功劳,可而今这位陛下……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张达与这位小外甥一无助益、二无恩惠、三无亲近,除了稀薄血缘,再无其他,又哪里还敢奢求那许多。
只是张达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告病在家示弱上多久,洛阳乡试启,朱家那个唯一遗留下的种子朱泓默竟然早已经隐匿行踪、偷偷至洛下贡院一试!
张达惊怒交加,原先那些事,他虽然是得了光宗皇帝的授意默许而行,但而今要是一旦真被掀开来、当今这位皇帝一旦较真,那可是张家满门一人再长十个脑袋都要不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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