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静静凝视卫斐半晌,没瞧出什么端倪来,便低低地垂下了眼睫,只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方才那么伤心……是因为看到‘尘之’二字,想起了它么?”
卫斐审慎地瞥了裴辞一眼,只含糊道:“嫔妾逾矩,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大人大量,饶恕嫔妾这一回。”
裴辞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亲自去里面挑了方歙砚来,然后遥遥点了点卫斐,不喜不怒道:“那便罚你今日给朕研一整天的墨。”
卫斐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自然并算不得什么正经的“罚”,更或者说,言其为“闺中之趣”,亦不为过。
只是这一天明德殿里前朝大臣来来往往,卫斐再怎么小心避开,总还是有几次避不过。
而瞧着那些大臣进来后一瞬间溢于言表的惊讶错愕、以及其后低着头看都不敢多看卫斐一眼的小心谨慎……不难猜到,恐怕今日之后,毓贵人“盛宠”之名,更是要再彻彻底底宣于前朝。
卫斐竟然一时有些摸不准皇帝此番是“有意栽花”、还是“无心插柳”了。
但显而易见的一点是,皇帝心中的余怒与疑虑并没有经卫斐先前三言两语便完全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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