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那大夫听说还是个外乡人,到洛阳来拢共才没有五个月,徐副使冒着被上头治罪的风险,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立下军令状让人去宫外请了他来,以身家性命为他担保。谁知这人一来,瞧了两眼就开始下笔写方子,大家都瞧得心里暗自嘀咕,皇后娘娘没忍住质问他可有万全把握,他竟然只冷冷回说:‘若求万全,缺的不是大夫,而是神仙’。天……我当时单在外面听着都害怕,这人胆子可太大了,竟然敢这样与皇后娘娘说话,也不怕丢了性命。”
另一个则不赞同:“你懂什么呀,有本事的人讲话都这样。那不然怎么太医署的宣差、提点、副使……还有那么多医正都束手无策了,陆大夫一来,一剂汤药下去,豁,热立马就退下了!我看啊,正是因为人家真材实料、有所倚仗,故而才敢这样说话。太医院一群人唯唯诺诺,治不了殿下的热病、解不了皇后娘娘的燃眉之急,又能有什么用?你现在再看,皇后娘娘怕是要供着哄着陆大夫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谈什么治罪不治罪的。”
几个宫嫔都默不作声听着,悄然绕了另一道路走。
待出了仁寿宫,又行一段,到了东六宫的地盘,几人才如释重负般纷纷长长吐出一口气。
梅如馨一脸无语地低低抱怨道:“说到底一场无妄之灾,只不过是遇着了庸医罢。”
李琬绞了绞手指,咬唇不语。
卫斐神色平静而冷淡。
付嫔欲言又止地瞧了卫、李二人一眼,到底是没有出声。
“倒也不能这样说,”出人意料的是,一片静默中,最后反是今上在潜邸时的侍妾、那个往昔从不曾与新入宫几人主动交谈的林氏开了口,低低柔柔道,“广阳宫里的那个巫蛊娃娃,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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