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愚钝,并看不破,”宫里拢共就这么丁点人,再除去宫嫔……这话稍微一说不准,就很容易招惹忌讳,沈韶沅也只审慎道,“但嫔妾私以为,无论幕后之人为谁,但既苦心积虑借鬼神之说挑拨后宫与懿安皇后之间的矛盾,想来是欲在宫中搅风弄雨、拨乱而今之平宁。”

        “而巫蛊之说,向来无从考证,倘真传扬开去,届时宫中必然人人自危、觳觫难安、惶惶而不可终日……岂非正是顺应幕后之人所想?”沈韶沅认真道,“子不语乱力乱神,嫔妾私以为,既皇嗣已退热无碍,未酿大祸,此事不妨按下不表,转明审为暗察,以免掀人人构陷之风、如小人趁乱生乱之意。”

        殿内一片静寂,众人都听得若有所思。

        太后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赞同道:“韶沅所言不虚。巫蛊鬼神之说,玄妙难言,诚不宜广而告之、四处宣扬……先前哀家也是被舸儿的糟糕情势给吓住了,竟然没有阻拦懿安大肆搜查后宫之举。”

        “罢了,折腾了一晚上,天都亮了,”太后到底年纪到了,力有不逮,倦怠地揉了揉额角,摆手吩咐道,“你们也都跟着担惊受怕了大半夜,也别在这儿干站着了,都回去吧。”

        “哀家也要去看看舸儿,倘真无大碍了,就再劝劝懿安,把这件事放到私底下慢慢去查。”太后头疼地自言自语罢,带着怀薇姑姑等慈宁宫一干人,先一步出了偏殿。

        太后娘娘都这样发话了,剩下几个宫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罢,互相交换了视线,也便纷纷起身打算回去了。

        ——被人大半夜从床上闹起来折腾成这样,纵然再喜欢谄颜媚上如梅如馨之流,现在也无心、且不敢去攀懿安皇后那儿的高枝了。

        自然就都没想过再于此久留、故作一番关怀。

        一行人从仁寿宫偏殿出来,不约而同都选了僻远的小道走,从抄手游廊上绕过来时,听得一偏角的茶房里,有几个仁寿宫的小宫女正在偷摸着闲说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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