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学成《诗剑大经》,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莫看他处处谨小慎微,其实只是多年混迹市井,练就一副圆滑温顺的脾气,真正藏起来的一腔热血依旧滚烫,叫他斗剑,当即就应下了。
一听有斗剑,田里无事可做的同门纷纷把锄头抛掷路边,三五成群就围拢过来,他们七嘴八舌,有的说让小师弟车轮斗,有的说让小师弟诗斗,总之都是损人的招数,景天团团作揖求他们饶过,招架得滴水不漏,众人皆大笑他滑头。
大家结伴来到试剑台,几位不愿上场的师兄师姐当裁判,还拿了竹签让大家抓阄分组。
景天的第一场就遇到了大师兄,这位爽朗豪雄的男人在门内很有名望,实力也是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当今天下的修行门派里,应当找不出比他更出色的传人,景天入门以来颇受他照顾,便将他视作是一位亲近的兄长,此刻要与他过招,顿时踌躇。
“景师弟,你可是怕了?”大师兄走到他面前,神情不同寻常地严肃。
“大师兄……”
“好男儿习剑何为?若不能将天下的风云搅动,不如倒持剑器,终老田野之间,我神剑门虽历来反对争强好胜,但习剑者若是连出剑的勇气都没有,再妙的功诀,再利的宝剑,也不如屠户手里的杀猪刀。你莫将我当作是你的同门师兄,你要将我当作是仇敌,是杀你家人,夺你所爱,阻你道途的邪魔!”
景天想起那座流血的山,还有满山的白绫。
他凝视着大师兄,他的脸庞渐渐陌生,随即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大师兄微笑,一拍腰间剑囊,一颗灰白如石子的剑丸跳了出来,悬浮在他面前,并无任何光滑,粗朴古拙,就如它的剑主一般,“此剑丸乃是我采集五岳之铁所铸,重一万一千斤,吾名之曰:锈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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