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来到京兆府,已是巳时过半,却不见门口有差人当值,心中一紧,暗里思索:“莫不是,国相府真的来人问责,哼,来了某家也不怕,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难为我兄弟!”,思索至此,一推大门,眼前的景象把秦烈吓住了,“这····这·····这······”,秦小爷立在门口不可思议地拿手指着眼前,半晌竟说不出一句整话。
原来一进大门,就见一众差人哭作一团,差人们的面前躺着一男一女两具无头尸身,鲜血染红了衣衫,男尸身上穿着的正是陆南钊的官服,一干人等看见秦烈推门进来,也都知道二人结拜之事,急忙跌跌撞撞来到秦烈面前,其中一个岁数长些的,一边抹眼泪一边开口:“秦大人,我家大人·····我家大人··他······”,言道这里,众人哭声又起,秦烈拨开众人,走向尸身,只十数步的距离,秦烈却觉得每一脚都似有千斤重,昨日种种浮现眼前,秦烈心头一紧眼前一黑,顿时跌倒下去,见过尸山血海的汉子此时也把泪流,二人虽只一面之交,但是性格脾气十分相投,只觉相逢恨晚,不料想第二日竟阴阳两隔,秦烈一拳捶向地面,一寸厚的青砖碎为粉块,仰天长啸:“啊————”。
此事一出,全西京城都轰动了,陆南钊为官刚直清廉,不少人的陈年冤案也是他翻案重审,这次的事情朝野震惊,毕竟是天子脚下,王法当前。案件也从大理寺直接转至六祸司,六祸司来了一队人马,就地在京兆府检验尸身,待验尸过后,六祸司人等回去查案。
秦烈中间则一直在旁等候,待等六祸司人马离去,又问差役:“我兄弟家中可有旁人?”,有人答话:“回秦大人,老爷与夫人并无子嗣,家中老母也早已不在了·····”
秦烈强忍哀伤,命人去城中打一副最好的棺材,当日便在衙门设了灵堂,一干人等祭拜,秦烈跪于堂前,双手撑地,喃喃道:“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突然秦烈一把抽过旁边差役的腰刀,左手握住刀刃,鲜血滴在灵前,一滴一滴地嵌在地上,差役大惊:“秦都尉!这······”,秦烈未答话,只自顾自言道:“今日我秦烈,折刀盟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言罢,双手一使劲,镔铁打造的腰刀硬生生被折断了。
又拉过众差役细细询问,众人皆云昨夜酣睡不知何人所为,其实这些早有六祸司盘问多遍,秦烈哀叹一声,突然一个激灵,脑海中涌现出三个字:国相府。想到这里,起身出府,跨上这匹追风赶月马,一路疾驰到了相府,抬头一看真是好大一座府苑:大门伫立,院墙高耸,青阶只容王公上,金门不许榜眼启。琉璃瓦上螭吻吞脊,黄铜钉下龙子衔环,门前双狮戏子,柱上彩凤登云,好不气派。
秦烈怒哼一声,言道:“可惜这一座好府苑。”,言罢,一撩红袍顺台阶往上就走,相府门前有私卫把守,见状大喝:“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国相府也敢乱闯!”,秦烈怒道:“我找你们管家尤受,给我让开!不然小爷我动起手来,拳脚无眼!”,一众护卫平日里仗着在国相府当差,飞扬跋扈惯了,闻听此言,抄起兵刃就要拿下秦小爷,秦烈正在气头上,大骂道:“直娘贼!竟不惜命!”,言罢扑面一拳打翻一名持刀守卫,随后三招两势打翻众护卫,也不推门,只一脚踹在门上,那数百斤的大门轰隆倒地溅起灰尘无数。
如此大动静,府内护院兵丁怎能不知,就见上百人不知从何处,手执兵刃,身穿皮甲窜了出来,秦小爷见状,一皱眉头言道:“好啊,还敢窝藏甲胄!”,为首一名兵丁喝到:“哪里的鸟贼!不知死活,竟敢擅闯相府,信不信诛你三族!”
秦烈因为陆南钊的死,本就悲愤交加,此时闻听此言,不由得三尸神暴跳,五蕴神腾空,怒道:“放肆!你敢跟本尉这么说话?诛我三族?好啊,你过来诛吧!”
此话一出,众人就觉得四周气氛一冷,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就在秦烈准备大闹相府时,忽听得身背后,人又喊马又叫,“国相驾到!”秦烈一回头就见,喊话那人身穿六祸司四海罗云狴犴袍,看制式还是个千户,那袍,是西川银蚕丝的底料,上绣江涯红日,打金边纹鲲羽,胸口一头碧眼怪兽,正是龙子狴犴,因其威武好讼,又有神力,太祖高皇帝创立六祸司时便以此作为六祸司制式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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