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中炭火正烧的通红,张明仑身披一件玄色斗篷立于窗前,游家后院与他的后院仅隔一墙,他痴痴的望着那高高的红墙,墙的另一头,琴声才刚刚消散而去。

        苏禾来添炭,恰见张明仑正站在窗前,窗外的寒风倒灌进屋内,吹的炭火摇摆不定。

        “公子身子不好,怎么能站在这里吹冷风,快坐到炭盆前取取暖。”苏禾忙去将窗户掩上,扶着他坐到了屋内,又忙去灌了个汤婆子来交给张明仑暖手。

        张明仑面色有些失望,说道:“我这一病便是多年,如今我这身子是冷不得、热不得、累不得、懒不得,真是万分娇贵,但我张家毕竟是武将世家,也曾驰骋沙场,精忠报国,现在到了我手中却变得这般不堪。”

        苏禾一边添炭一边道:“公子虽不能习武,但公子天资聪慧,智谋过人,不过略施小计,便将根基深厚的边家发配到了边远之地。可公子原本是想保边家,又何故突然改变了主意?”

        张明仑伸手靠近炭盆烤火,说道:“她待我有些恩情,那边家公子是她未来的夫婿,我保边家不过是想报她些许恩情,只是我如今发觉,那位边家公子并不适合她,边家公子别的都很好,只是太重门第声望,又过于注重规矩,而她一心想要活得肆意洒脱,她嫁过去将来若有一日边家有了变故,她定会被辜负、被牺牲,我知她是个骄傲之人,最容不得背弃,到时覆水难收,她只怕会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所以公子便命人将文渊伯酒席之上的几句谬言夸大其词的传入市井,又传入献王府中,这才使得献王决定对付边家。原本王爷本着爱才之心想要收拢边家,可流言四起逼着王爷不得不放弃边家。如此一来,郡主娘娘和边家的婚事只能暂时搁置。”苏禾知张明仑所说“她”之人便是临安郡主游婧芝。

        张明仑脸色一沉,道:“当日文渊伯在朝堂反对立献王之言,本就触犯了官家,惹得官家对边家有了结党营私的猜疑,是献王惜才,故而保住了边家,只不过是略略训斥几句便罢,文渊伯表面收敛,私下却仍不心服,我不过是办了场酒宴,让人将他灌醉,套他说出了不忠的言论罢了,只是我未想到,如今边家到此境地,游家竟还未与边家解除婚事!”

        苏禾不以为然,道:“那又何妨?边家此一离京,此生能不能回来都难说得,不论游家还是官家,都不会任由郡主娘娘被这桩婚事耽误了芳华,待郡主娘娘年纪一到,官家自会为她再寻一门好的亲事,届时只要公子略施些计策,这事自然成了。”

        张明仑蹙起眉头,思忖着摇摇头道:“若边家回不来我倒是难办了,以她的性子只怕到时她真会为了不负边家公子,会去剪了头发入空门,所以过几年我还是得想法子让边家回京,这几年我不过是想给自己留点时间,好好计划一下,究竟如何才能得她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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