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喊“杀人啦”,村人潮水般涌来,见倒在血泊里的是庆旺,有的说“活该,这种坏坯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有的竟说是“恶有恶报,是老天的报应”;有的还夸大力“为民除害,好样的”;可也有的说“性命关天,恐怕大力不偿命,牢底也得坐穿”。众人都催促大力快跑。
大力恐慌得要命,脑子一片空白,正不知所措之际,经村邻们一提醒,突然有了个主意。“庆旺是我杀的,我这就去乡公所自首。”众人立马让出一条道,大力走了几步停下,转身去拾起地上血淋淋的砍刀,众人便迅速退开,在众人复杂的眼光目送下,大力拎着砍刀大步流星地往村外走去。等庆旺一家和手拿绳索的村公所的人闻讯赶来时,大力早已不见人影,听说大力杀了自己儿子已去自首,周朝良也没差人去追,老人家没多问什么,好像他本来早就预料会出这宗命案,他蹲下来看着躺地上一动不动像血人样的小儿子,长吁短叹了好一会,然后伸手抹了一把庆旺睁着的眼睛,对大儿子庆林交待了一句:“造孽,真是造孽。叫人抬回家吧。”老人家掏出手绢擦着眼睛一颤一颤地走了。
现场没多少悲伤的气氛,只两个女子在哭,庆旺的老婆玉芬和善良的嫂子月仙,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听哭声也像只是装装样子,月仙哭了一会儿就走了。平时庆旺把玉芬当木鱼敲,又多次调戏月仙,村里哪个不知?她们怎会真哭真流眼泪呢?当然有个女人除外,庆旺的母亲,不过她已在半年前病世了,看不到她亲生的孽子的下场了。
因命案出在梅花家,谁都不敢进屋看看梅花。梅花清醒过来后,穿好衣裤,抱起女儿喂奶,泪珠噼噼啪啪的落在女儿脸上。人到极悲处反而哭不出来了,就成木头样,半天不会动,也不知饿。到了晌午,邻居大嫂柴爱珠端着一碗面悄悄溜进来,说:“我没见你房顶冒烟,估摸着你没做午饭,正好我面条多下了碗,趁热吃吧。”把碗搁桌上后,劝道:“庆旺这个恶棍,该杀!你别太难过。到时上面来人调查,我和乡亲们可为大力作证,是庆旺作恶才失手杀他的。只是苦了大力和你了,唉!”
“大嫂,大力这回犯的是命案,恐怕不偿命也得坐半辈子牢吧,往后我俩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呀?我好怕啊,呜……”王梅花心里乱成一团麻,呆呆地望着柴爱珠。
她伸手揩了揩梅花脸上的泪水,自己的泪水也忍不住“叭嗒”往下掉,“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母女还是先去娘家躲躲吧,免得有什么不测;另外,让娘家人给出出主意,看看究竟咋办。”王梅花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说罢,梅花把怀里的女儿交给大嫂,端起碗吃起面来。
王梅花担心周庆旺家人随时会来找自己算账,让柴爱珠先去外头察看了一下,趁没人时王梅花锁上门,悄悄地抱着女儿离开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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