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锤子。”忍了一路的葛朗台终于爆粗口了:“小姐,我看到了什么?我在索漠吃粗面包的时候,你在巴黎花天酒地,却不让我有意见?拿农一个人能做的事儿,你用三个人来做,那些人吃的比拿农多几倍!你还想让我闭嘴?小姐,别忘了你在花谁的钱。”

        “我花的是自己的钱。”欧也妮坐直了身子,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去接这个吝啬鬼:“您应该记得,我每年有十万法郎的支配权。而且,还有您每年公债收益的使用权。”

        “你觉得我不知道巴黎的开销,就可以蒙上我的眼睛是吗,小姐?”葛朗台讽刺的笑了一声:“很遗憾,这座府邸是我的,这府邸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有处置的权利。”

        “明天,不,一会儿,我就去找格拉桑,让他替我找到买家,把你这些不中用的镜子、沙发、窗帘还有地毯,统统都卖掉。我可不允许自己没死的时候,别人就把手伸进我的钱袋子里。”葛朗台见欧也妮丝毫没有以前听到自己一发火,就露出害怕的表情,出言威胁她。

        他一定会说到做到,不管是谁也别想拦住他。

        自己在十九世纪从各处搜罗来这些东西,花了多少的金钱、人力,你说要卖就给卖了?做梦。

        欧也妮抬眼看了火冒三丈的葛朗台一眼,连点惊慌的表情都不给他。

        她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尽量放松下来,刚叫人送上一来的咖啡仍端在手里,还有心情重新欣赏了一下出产自摩洛哥的陶瓷花样。

        欣赏完了,欧也妮才轻轻问葛朗台:“爸爸,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房子里东西的价格。”

        暴跳的葛朗台好象被人按了关闭键,不解的看着欧也妮,想不通这个女儿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要卖她的东西,她还告诉自己东西的价格。难道是怕自己不知道价格,卖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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