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里,前面才豁然开朗,在街上摆摊的小贩没有了,十字路两旁全是瓦房商铺。衣铺、生药铺、香铺、米铺、鞋铺、金银铺,g栏、客店、青楼……还有刚刚看见的酒帜高悬的酒楼。这么早这些店铺也开着门,铺内客人还不少。铺满卵石的窄街,形形sese的店幌,古朴昏暗的店铺,一身古装或看或言的客人,一时间,陈晓宇感觉自己触了电,活在了书画中。
画中的街市并不长,走过卖漆器什物的铺子,便看到几个身着半臂衫的衙卒坐在一个院子门口。其中一人看到为首的肖打虎,起身跑过来说话。
“昨夜知军从虔州来,老叔等下再请人去通报……”说话的人是朱升九的大儿子朱承事,他正在县上出役当差,今天正好没出去。一行人中只有陈晓宇他不认识,惊讶之下连连叉手问候。
陈晓宇没有关心知军还是知州,也没在意叉手问候的朱承事,而是有些失望的看着南康县衙:“这就係县衙啊?这么、这么……”
他的口气让朱承事不知该如何接话。南康县没有城池,没有城池也就没有官衙所据的子城内城,没有巍峨的譙门南面正门以及譙门上的鼓楼或称鼓角楼。63悠悠章水从大庾岭下迆迤而来,绕过南康县衙所在的南埜ye镇,再流过这个时代被称为至坪河的朱坊河,与从另一个方向流来的贡水汇合于虔州城北端的八境台下。何谓‘赣’?章水贡水合流即谓赣。章水滔滔北去,坐在船上的陈晓宇则是南行。天刚刚亮,他便与至坪里耆老肖打虎、户长朱仲堪、朱端信等人顺至坪河而下。船到章水逆流而上,赶往南埜镇县衙。
那天杀了盐枭,次日呈报县衙派人查验,才知道si的盐枭头目原来是戴小八之弟戴老幺。戴老幺诏捕已三年,今日终于伏诛。消息先是传到县衙,紧接着传到南安军,最后又传到虔州。官面上的事情与百姓无关,但诏捕的官府是有悬赏的,榜文上说过,跟随兄长戴小八破城杀官,戴老幺立赏五十贯。
领赏,这便是陈晓宇来南康县衙的目的。至坪河口到南埜镇并不远,七点一刻船便在众多舟楫中徐徐靠岸。本以为会看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可以来次古城一日游,到了地方才看到所谓的县城只是一个不大的墟镇,根本就没有城墙。
酒店门口旗帜高悬,旗下的街道极为喧闹,很多乡民的箩担簸箕就摆在路边。跟随父亲前来的朱端信见陈晓宇打量墟市,笑着道:“这地方蛮热闹,g栏里的妹崽子……”
朱端信是年轻人,年轻人就难免流连g栏。可他忘了父亲就在身边,话没还有说话就被朱仲堪狠狠瞪了一眼。倒是肖打虎哈哈笑了两声,他拍了拍陈晓宇的肩膀:“还了俗,g栏有甚么去唔得,领了赏钱还要去青楼0。”
陈晓宇头发短没办法束发,于是戴了一顶与朱端信等人式样相同的曲脚僕头,身上穿着白se的凉衫。这样的装扮与普通百姓无异,看不出是个短发和尚。世事无常,前几天他还在绞尽脑汁想如何谋生,如何做橙子生意,现在却来县衙领五十贯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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