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心头剧震。灵气之说,在古老典籍与民间方术中确有流传,但向来被正统儒学与官定历算之学视为虚妄荒诞,难登大雅之堂。新帝甫一见面,便以此等「异说」相询,意yu何为?是试探他是否笃信怪力乱神?还是另有所图?

        他沉Y片刻,字斟句酌:「回禀陛下,臣所学,乃观测星辰运行,推算历法节气,以授农时,以定礼仪。天地之气,升降交感,化生万物,确为先贤所言。然,灵气具T为何物,又如何剧烈动荡以致天地翻覆……臣於官修典籍及历代可靠天象记录中,未见确切记载。或为古人臆测天地伟力之喻言,或存於野史稗闻、方外之说。」他将回答限定在学术考证范畴,不涉立场。

        赢劾并未露出不满,反而点了点头:「周卿谨慎,治学当如是。」他话锋一转,「然,若异说并非空x来风呢?朕非问典籍有无记载,朕问的是,以周卿所观天象、所究地理,这天地之间,是否存在某些……难以用常理解释的节点或异状?譬如,某些区域星象对应紊乱,地气常年Y寒或燥烈异常,又或者,流传着年代久远、无法以当世常识解释的古迹传说?」

        周衍背脊微微发凉。新帝的问题越来越具T,越来越指向某个危险而神秘的领域。这已非单纯的学术讨论。他想起自己早年游历天下、搜寻古籍时接触到的某些只言片语,以及钦天监密档中几份语焉不详、被前任监正刻意封存的观察记录。

        「陛下……」周衍深x1一口气,知道今日若不全盘托出某些边缘见解,恐怕难以过关,甚至可能引祸上身,「臣确曾於故纸堆中,见过些许零星记载,亦听闻过一些地方异闻。譬如,西北荒漠深处有风蚀古城,据传月圆之夜可见影绰绰,且有怪声扰人清梦;西南十万大山中,有深潭终年冰寒刺骨,盛夏亦不化,周边生物绝迹;东南海域有岛,渔民称其为鬼哭屿,时有莫名雾气笼罩,船只误入常失方向……至於星象,」他顿了顿,「臣确曾注意到,对应岭南、北疆部分区域的星宿分野,其星光亮度与运行轨迹,与星图推算存在微不可察却持续的偏移,然此偏移极细微,亦可能受地域水汽、尘埃所扰,难以断言为异。」

        「岭南?」赢劾捕捉到关键词,手指无意识地在案上那份纸笺敲了敲,「具T何处?偏移有何特徵?」

        周衍努力回忆:「大致在岭南道东南,涉及翼、轸星宿分野边缘。星光似有……轻微的晦涩与躁动之感,非黯淡,亦非明亮,而是观测时心绪易受g扰,难以凝神定象。古星图注解中,偶有提及此分野地火不安,Y浊偶现,多视为瘴疠之地的自然映S。」

        地火不安,Y浊偶现。赢劾心中印证,与未来报告中「地火Y气异常」的描述隐隐契合。盘云谷,正在岭南道东南。

        「周卿可知盘云谷?」赢劾直接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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