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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应该自己动手的。」小黑听完後皱起眉头,说:「万一被逮到,Ga0不好会被人家打Si,而且你打了就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那些人虽然只是不成气候的小帮派,但不知道後面有没有人撑腰,万一有,那怎麽办?」

        「不然怎麽办?难道在那当下还要打电话搬救兵吗?」

        「总之以後小心点啦,」小黑说:「如果再遇到那些人,你先打个电话给我,也许我能帮你处理一下。」

        点点头,魏鸿宇没再多说什麽。小黑是这里的常客,年纪b他大上几岁,算得上是个神通广大的厉害人物,三教九流、什麽样的关系他都能够攀上一点,而且从来不与人为恶,好像大家都很卖他面子似的。魏鸿宇在这里工作了一阵子,认识了不少人,小黑算是b较聊得来的朋友。撞球场里的灯光很昏暗,愈到晚上,这儿人愈多。从最里头的球台边望过去,到处烟雾弥漫中,不断有人影穿梭,偶而传来几声吆喝,球杆碰球时所发出的清脆声响此起彼落,好不热闹。而笼罩着这一切的,则是老旧的喇叭里所传出的电子舞曲,重低音有点破,但每一下震响都撼动着所有人的心脏。

        那声音听久以後,让魏鸿宇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拿出手机来看看,刚过凌晨十二点。晚上丁佑成没打电话来,大概补习完就直接回家了吧?他心想,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从撞球场骑车过去,沈芸芳打工的地方就在汉口街上,五分钟就能抵达,现在过去刚刚好。拿起搁在桌上的饮料,一口喝完,他正想跟大家道别,结果原本震耳yu聋的舞曲声音却嘎然而止,跟着就听到一声大喝:「临检,所有人把证件拿出来。」

        这麽早就来临检,也未免太夸张了吧?在场的年轻人们大多都跟魏鸿宇一样,心里先是一惊,跟着立刻就往撞球场最深处这边的角落跑,大家都晓得,那里有个小後门,可以让未成年的客人们在遇到警察临检时脱逃。通常周五或周末的晚上最容易有警察临检,但他们往往会在凌晨两点过後才会出现,哪知道今天却提早了,一群人措手不及,乱烘烘地,大家没命似地往後门挤过去。

        魏鸿宇暗自庆幸,他们这群人本来就喜欢窝在最里面那张球台,所以一旦警察临检,要逃走也b别人方便点。从後门钻进去,是一条只有黯淡小灯的长长走道,走道两侧堆积了不少杂物,因此大家只能前後相随,却无法并肩而行。经过大约十几公尺长的走道,就到了这栋建筑物的边缘,打开铁门,一条又脏又臭的防火巷。魏鸿宇跑在最前面,他完全没有犹豫,拔腿就往前狂奔,更顾不得後面偶而传来几声碰撞,还有谁跌倒了的惨叫声。

        西门町的商家们有些还在营业,在晚上十二点过後,这里换上另一种面貌,变成青少年聚集的地方,他不敢往别家网咖或撞球场过去,就怕那些地方同样也有警察临检。穿过几条巷子,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同时也频频回头,唯恐还有追兵。不知道小黑他们怎麽样了,会不会已经被逮到了?他虽然已经成年,但警察们好像很Ai找他麻烦似的。这些少年队的警察最罗唆了,跟他们那种人,无论怎麽求情都没用,人带回警局後,得先被训斥一顿,然後才通知家长来领回。魏鸿宇过去曾被抓到过几次,他母亲每次总是铁青着脸,一语不发地到来,把人领出警局时,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但却用埋怨或憎恶的眼神瞪着他,那眼神总让魏鸿宇想到父亲婚外情曝光之後,家族大会审时的画面。

        绝不能又被逮到。他跟自己说着。压低了身T,钻过两条小巷,中辍两三年後,他对西门町的街巷已经了如指掌,好不容易跑到汉口街一带,看见街口的手摇饮料店已经打烊,铁门关了一半。他确定四下无人後,这才快步跑过去,只是就在他刚接近饮料店,正打算弯低了腰,准备钻进去时,那道铁门却哗啦啦地被打开,沈芸芳走了出来,而另一个中年男人则紧跟在她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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