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敲门声,对躲在最深房间里的无惨而言,都如同死神的召唤。他不得不迅速变换成女子的形态,整理好妆容和衣裙,摆出最贤良温柔的姿态,前去应门。
“缘一大人,您又来看我了。”无惨会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羞怯,侧身让缘一进来。
缘一通常会坐在客厅,话不多,只是静静地看着无惨斟茶,听着无惨用编造的身世诉说着生活的琐碎与不易。无惨不得不绞尽脑汁,扮演一个命运多舛却坚韧善良的女人,言语温柔,举止得体,甚至还要学着做些简单的女红,以防缘一突然到来时露馅。
无惨恨极了这种屈辱,他是至高无上的鬼王,如今却要在一个猎鬼人面前扮演低微的人类,还要装出温顺讨好的模样。但每当无惨对上缘一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那刻骨铭心的恐惧就会将无惨所有的傲慢击碎,只能忍耐,用完美的表演来换取生存的机会。
阳光透过窗纸,洒在缘一平静的侧脸上。无惨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低着头,奉上茶水,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恨意与恐惧。这个男人,仅凭一丝怀疑,就能让他这个鬼之始祖如履薄冰,被困在自己打造的囚笼里,扮演着可笑的角色。
缘一偶尔会抬眼看向内室紧闭的房门,阳光无法直接照射到的地方。他心中的那点疑虑,越发放大未曾熄灭。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一丝极淡的、似曾相识的阴影?为什么她总在白天深居简出?他不知道答案,但他有足够的耐心。他会继续来,继续看,直到确认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或者等到那阴影自己露出破绽的那一天。
而对无惨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在缘一看不见的阴影里,他美丽的女性面孔会因极致的憎恨而扭曲。他等待着,等待着缘一放弃的那一天,或者……等待着一个能彻底摆脱这个男人的机会。但在那之前,无惨只能继续扮演这个“贤良温柔”的孤苦女子,在继国缘一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地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某一日,当继国缘一用那双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眸注视着无惨,说出“请留在我身边”的话语时,鬼舞辻无惨的内心里先是掠过一丝荒谬绝伦的嗤笑。这个愚蠢的男人,竟然爱上了自己追猎了数百年的猎物?何等讽刺!
然而,几乎是立刻,一个更为阴险狡诈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无惨的心脏。答应他!为什么不呢?这或许是摆脱目前这种被动局面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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