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的花莲光复乡,撤离行动在极度艰困的条件下展开。省府团队的人员,搭配部分愿意配合的乡公所员工及义消,穿着雨衣,顶着强风,挨家挨户敲门、劝说。多亏了林士明副省长亲抵前线,他那张诚恳且为地方所熟识的脸孔,加上坚定的语气,确实让不少原本观望的居民动摇了。车辆来回穿梭,将一户户人家送往临时设在学校礼堂的安置中心。
然而,最困难的关卡,往往不在於说服大多数,而在於那些坚决不愿离开的少数。
民政处长陈玉书根据名单,来到了一处地势低洼的独栋老厝前。雨水已经漫过庭院前的矮阶。她用力拍打着木门,许久,门才拉开一条缝,一位身形佝偻、满脸皱纹的阿伯,戒备地看着她。
「阿伯,我系省府的人,姓陈。风雨愈来愈大,上游真紧要崩堤啊,咱赶紧去安置中心避一下好否?」陈玉书放大音量,在风雨声中喊道。
「我呒走。」阿伯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说完就要关门。
陈玉书急忙用脚抵住门缝:「阿伯,拜托啦!这次真的非常危险,水可能会淹到这里来!」
阿伯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摇了摇头,指向屋内神桌上一个老旧的相框,里面是一位慈祥老太太的照片。「我某埋伫这,我呒走。我答应伊,要顾好咱兜我们的家。」
原来,阿伯的妻子去世後骨灰坛就安置在家中,他誓言守着这个充满回忆的家,与妻子相伴。对他而言,离开这个家,等於是背弃了对亡妻的承诺,b面对洪水更让他恐惧。
任凭陈玉书如何解释科学数据、如何描述洪水的可怕,阿伯只是不断重复:「我呒走。」後面赶来的林士明副省长也加入劝说,阿伯依然不为所动,甚至激动地要赶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负责这一区的撤离小组焦急万分,其他户都已撤离,只剩这最後的顽固点。
陈玉书看着阿伯脸上那种将生命与土地、与逝者紧密绑在一起的执拗,她忽然明白了,这不是无理取闹,而是一种深刻的情感羁绊。用强y的道理是行不通的。
她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的举动。她没有再试图讲理,而是缓缓地、在Sh漉漉的庭院前,朝着阿伯跪了下来。雨水瞬间浸Sh了她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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