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开却轻轻地摇头:“殿试的意义,是让你深入人族的底层,去体会那些人的生存之艰辛,让你心存体恤之情。你说伱派出的军队被误认为是运送赈灾物资之人,甚至悍不畏死也要阻拦军队的行军,你可想过这背后的原因?”

        “下愚不移。”

        “不。百姓是最珍惜生活的人,只要能活下去,只要有一口吃的,他们便不会造反。在做出了那么多的解释之后,理应明白军队并非赈灾却依旧纠缠到底,只会有一个原因:如果不那么做,就活不下去了。而在官府贴出告知解释原因之后依然有那么多人不愿意相信,要么是此前官府已经失信过许多次,在他们心中不再具有可信度,要么是他们遇到了一样的遭遇,所以愿意相信与自己有着相同境遇的人。”

        许开看向祁伤永的视线变得漠然起来:“被邪物袭击过的村庄,你真的有好好地去救济吗?事后的处理,你真的做到位了吗?还是说,你只是凭借那个军曹的一面之词便下了判断,而并非亲身前去确认考察,便匆忙得出了结论?我不知道具体的过程,但我敢肯定,你在治理怀安县中,肯定有失政之处。”

        “若是如此,殿试之时老夫怎么会取得榜眼之位?监考的是圣皇陛下,东亭侯莫非要说,陛下有失察之处?”

        “或许有,这种事我无法确定。但既然将你定为榜眼,说明你在治理怀安县的时候定然有过人之处。但。”许开看向身后平州城的方向,“我的视点,与圣皇不一样。或许与这片大地上的大多数人也不一样。”

        “东亭侯莫非以为老夫之圣路仅仅因此就确立?错。圣路之确立岂是如此儿戏之事?老夫在那次殿试之后游历天下数十年,方才确信了自己心中所想,确立了自身之圣路,并非殿试所得之管窥之见。”金光之中的祁伤永面色不变,“东亭侯,若您肯停下这名为火车之物,并停止在这方面让下愚开志,老夫愿出山助您一臂之力,为您之仆亦是甘愿。”

        许开并不意外。若是自己几句话就能动摇对方的圣路,对方也不可能修到圣道境。

        而对于祁伤永的话语,许开只做出了一个回应。

        他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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