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真是烦死人!”
汤景亭为人没什么耐性,老被他带着兜圈,心里便不由得发烦,冷不丁伸手一拍桌,将那木头桌上搁着的空茶碗震得跳了两跳。
“我直肠直肚,便开门见山了——你莫不是瞧上了那丫头?若真是如此,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那丫头眉眼生的倒是不错,只我听李献说,她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适才她自己也说,她老爹就是个穷郎中,如此门第,你……”
苏时焕蓦地抬眼,略微一怔,紧接着便“嗬”地笑出声来。
“晚辈便知您是想到这上头去了,果然没错。”
“那到底是不是?!”
汤景亭将眉头拧成一团,紧追着问。
“瞧得上瞧不上又如何?”
苏时焕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我这样的人,原本没资格瞧上谁,横竖是由不得我自己做主的。府城里那一大家子,有人视我为眼中钉,有人视我为肉中刺,偏生还个个儿都想把我拿捏在手心里,我都已经窝在这小县城中安心当个生意人了,他们还不知足,往后我的那档子事,他们必然也会抢着拿主意,我纵是看上了哪个,难不成还有我说话的份儿?”
一席话说得那汤景亭默然了,半晌悻悻一拍手:“喙,你家里那些个事,也够叫人糟心的,我光是听见你说,牙根儿都痒痒了!我说,此番你回去,又是何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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