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已持续超过七小时。
主刀台上,裴昭彦挺直的背脊像被无形的支架固定着。深绿sE的手术服完全覆盖了他平日简朴的穿着,帽子将所有头发一丝不苟地包裹进去,脸上只剩下眼镜和外科口罩。
无影灯的光自头顶倾泻而下,镜片之後的双眼,是所有专注力的JiNg粹所在,锐利、稳定、JiNg准地游走在b发丝更纤细的血管壁与神经束之间。每一次器械的起落、缝合的深浅,指令下达的清晰与否,都牵系着手术台上生命的流转。
这是一个复杂的心脏修补手术,患者是一名先天心脏病变并发严重心室结构异常的青少年。手术难度极高,在剥离粘连组织、重塑心室结构的过程中,每一毫厘都如履薄冰。手术团队在他的指挥下高效运转,空气安静得只剩下仪器平稳的滴滴声、器械轻微的交换声和他极低的、不容置疑的指令。
汗水不可避免地从鬓角渗出,沿着帽子的边缘缓慢滑落,又被巡回护士轻柔地拭去。长时间的极度专注和T力透支开始悄然蚕食着边际神经。当最後一道JiNg密的缝合线被打上完美的结,他最後一次确认瓣膜闭合良好、心室功能r0U眼可视地改善、监护仪上所有生命参数趋於稳定,那GU支撑了他整个战斗的神经弦才缓缓松开。
「关x。」他简短地下达最後指令,将缝合的收尾工作交给资深的助理医师,这既是对下属的信任,也是自己必须适时cH0U离的节奏掌控。
他退下主刀位置,步履在旁人看来依旧沉稳,只有紧贴身T的手术服下微微起伏的x膛,揭示了这漫长时光里累积的消耗。
他缓步走向更衣室,每一步都拖着疲惫的重影。更衣室冰冷的光线b手术室更加刺眼。门在身後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只剩下属於他个人的、骤然空旷的Si寂。
他靠在冰凉的金属储物柜上,闭上眼睛,长长地、深而沉地x1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彷佛要将积压在x腔深处的所有压力随着浊气一同排尽。
手指m0索着解开帽子和口罩的系带,一并摘下眼镜放在柜顶,露出被压出红痕的脸颊和带着疲态却依然锐利的眉眼。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试图驱赶脑海中残留的、因专注过度而产生的轰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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