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佩玉微微勾唇:“传闻那树有百年历史,枝叶繁茂,像是一把巨大的伞盖,夏日时,蝉鸣声声;风过时,树叶轻语。它会为草堂遮挡风雨,会为过路的旅人躲避雪与霜。所以时日越久,圣人越喜欢那颗楠树,她常止观树,感悟生命意。”

        宣颖然不再饮茶,只是默默握着茶杯。

        祝佩玉继续道:“突然有一日,寒风大作,江水翻涌,风雨霜雪似猛虎恶狼般向她奇袭而去,楠树奋力抵抗,但孤木无依,最终楠树树干断裂,像是一条巨龙般倒在了荆棘里。圣人难过的抚摸着她的树干,好似为楠树拂去泪痕与血滴。圣人心绪难平,猛一睁眼,发现刚刚的一切不过一场恶梦。只是起身之时,发现天色有异,寒风阵阵。”

        祝佩玉话音一顿,看着宣颖然问道:“宣大人您说,圣人这次会袖手旁观,还是要为楠树遮风挡雨?”

        宣颖然不疾不徐的饮了杯茶,才缓缓道:“你又不是圣人,怎知圣人独爱楠树?不过是你主观判断罢了。老身以为,风霜雨雪是奉天命而来,所以楠树熬不过的非恶劣气候,而是天命不允。既是天命,圣人也无法违逆其右。所以圣人应该独爱天命,尤其是雪。”

        大皇女凤思雪深得女帝宠爱,未有一丝作为,便被女帝封为双字亲王,同屡立战功的凤思霜平起平坐。其父为贵君,从潜邸时便深得女帝宠爱,因而生下了长女,女帝继位后,对他的爱意不消,甚至被封为贵君,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按祝佩玉今日的说法,女帝这些年的宠爱都是假的?

        宣颖然觉得她在痴人说梦,一个人怎么可能假装爱一个人这么多年。

        祝佩玉似明白她的心中所想,故而微微一笑:“的确也有传闻说圣人独爱雪,但小某以为:爱这个东西太虚无缥缈了。那是无根之物,一旦圣人收回了爱意,转而将爱意普照万物,那雪将顷刻消融,不复存在。”

        宣颖然不以为意:“哦?”

        祝佩玉只得道:“小某深爱一男子,宣大人应当也知晓此人,他唤温心,是佳人卿的掌柜。小某虽名不经传,但与这温郎君有过一段渊源,亦得此人几分喜爱。但小某听闻他与那楠树互为牵连,所以小某虽爱他,却因效主不同,时刻与他保持距离,装作没那么在意他,甚至能在必要时刻,轻易放弃他。宣大人有今时今日这般地位,应该也早已将情爱之事付之脑后。小某与宣大人尚且如此,若是高坐万人之巅的圣人,又当如何?”

        宣颖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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