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丰本科4年,住的宿舍都是34楼211室,在北大校园最南的位置,紧贴南墙,不过211室朝北,山丰当时不知道,以後知道朝北的房子在未来暖气的一段时间里非常冷。往东步行3、5分钟就到当时北大最主要的门——南门,去南门的途中有水房和北大出版社,水房是每天必去的地方,拎着热水瓶去打开水,供一天的饮用和洗漱。出版社则是每学期开学时去领教材,其实是一个小屋,平时路过时,总是往里张望,看着堆积如山的书,又想读又有些望而生畏。记得进校不久,山丰在出版社看到《JiNg神的魅力》的这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和内容都深深地打动了山丰。山丰所在的88级恰好错过北大隆重的90周年校庆,但《JiNg神的魅力》这本书浓缩了校庆的意义。
传统上的北大一直以南门为主门,南门出来的路是大马路,马路对面是海淀区的集市中心,饭店、商店、书店云集,北大师生进出校园主要是通过南门,每次学生运动,都是在三角地集结後,从南门出校,89年六四以後,政府似乎想尽办法要改变北大的风气,除了在宣传文书上想办法,政府还对北大的y环境实施改造,首当其冲的是三角地和南门,三角地先不谈,南门最大的变化就是在外修建了高架,这大概是风水上的说法,横跨头顶的宽大高架桥像锁链一样锁住了北大坐北向南的气运。与此同时发生在复旦大学的同样事情,可以作为对b,上海市的中环路要经过复旦大学的主校门,邯郸路上的南门,复旦坚决不同意高架路出现在南门之上,於是全程高架的中环特地在复旦南门这一段改为隧道,而不远处的上海第二军医大学的南门,则没有享受复旦的待遇,复旦的说法很简单,就是悬於大门之上的高架严重破坏复旦校园的整T景观,破坏学校的氛围。另外,山丰记忆中的北大南门校名题字与西门不同,西门一直是的题字,而南门用的是之前的题字很可惜,山丰查遍百度,也未找到题字人,山丰个人更喜欢毛之前的那个题字,更饱满稳沉,毛字显得峻拔锋芒,北大当时的校名衫,一般都有这两种字T供选择,山丰购买的都是老字T的校名衫。现在北大主校门已经改在西门,而西门古sE古香、小家碧玉,没有曾经的南门那种浩然大气,并不适合现代北大的定位。
山丰喜欢串门,最常去的就是对门宿舍,住的是蔡宽行、冯江华、靳风旗、邹青杰、倪匡义、苏进林,与山丰说话b较多的是蔡宽行、冯江华和倪匡义,他们宿舍的特点是,不Ai直呼其名,每个人都冠以「老」,b如老蔡、老倪等等。老蔡来自陕西西安,刚进校时,梳着异常蓬松高耸的发型,也许天生如此,见人很热情,喜欢和人开玩笑,牙齿整齐而白,在当时的学生中是很罕见的,大多数学生都是所谓的「四环素牙」,山丰也如此。老蔡b较胖,可是记得每次她妈来学校看他,第一句话都是,「又瘦了。」因此,大家有时以此与老蔡开玩笑。四川的学生,那时几乎都有一个习惯,假期结束返校时,会带一些家里自制的「油辣子海椒」,山丰也不例外,此外,山丰还带炒面。中学在家时,学习到10点、11点,妈妈会做一点夜宵给孩子们吃,北大没有家里方便,父亲於是想出了炒面的办法,炒面外形像面粉,兑上开水,一般还加一点白糖,成糊状,就可以吃了,味道虽然不算好,但是很能抵饿。记得,有次老蔡看到山丰的「油辣子海椒」,用勺大大地舀了一勺,大口吃下去,山丰都看呆了,那样是很辣的,老蔡一边吃一边说,「我妈是四川人,我也能吃辣。」不过,山丰估计他那次一定辣得够呛。老蔡常有西安的老乡来找他,有时还借住这里的宿舍一两天,好像他说,有些是他哥的同学,路过北京,山丰观察下来,这些西安男生几乎个个都身材相貌出众,脸型端正,轮廓分明,山丰对西安人的好印象从此开始。
老倪来自江苏,典型的南方秀才,说话不急不慢,但常有巧智,也较诙谐。老倪年龄b大家小,感觉大学4年,他长高了不少。山丰大学四年,从未与同学吵过架,只记得一次在水房和老倪有了稍许言语上的激烈交锋,吵的什麽,缘由是什麽,完全记不清了。冯江华来自广东,那时的广东已经成为全国人民瞩目的先进地区,山丰见到老冯的第一面,就是觉得有点香港明星的「帅」,後来见到他贴在自己上铺墙面的陈百强大幅海报,才发现他们有几分像,因为老冯的影响,山丰才发现陈百强的歌几乎都是JiNg品,非常好听,b如偏偏喜欢你、一生何求、念亲恩、等、今宵多珍重、烟雨凄迷等等,山丰想起高三毕业离开家乡前的那个暑假,隔壁邻居许婆婆的外孙nV姚华梅来玩时,总在哼唱的那首歌原来是《一生何求》。广东同学与山丰这样的相b,心理上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他们不必担心回到原籍,反而大多数乐意回到广东。那时毕业找工作,还是国家分配,外地学生除非很优秀,才能留在北京,否则回到原籍,因此外地学生,特别是像四川这样的内地省份的学生,大学4年会背负一个心理负担,担心自己被分配回去,会被家里的人笑话,觉得你白到北大上大学了。因此,山丰每次见到老冯,总觉得他b自己多了一份潇洒。靳风旗,是他们宿舍的唯一一位北京同学,成绩极好,形象上很朴素,不太像北京大城市的孩子,说话也很随意谦和,带着微笑,总是喜欢用「混呗、混呗」这样的话以示谦虚,很不幸的是,老靳後来到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哈佛大学去世。
苏进林,来自福建,个子不高,话不多,在宿舍时间相b其他几位同学好像偏少,总是忙忙碌碌的样子,很笃定地忙着自己的事,毕业后回了福建。邹青杰,来自内蒙,但山丰总觉得他彷佛来自北京,也许是内蒙的普通话与北京几乎没有差别,更主要的是,邹青杰很活跃,点子多,个子不高,不像北方人的壮健豪放,而眼光嘴角有GU南方式的「聪明狡黠」,感觉北大、北京是他的主场,不像山丰这样的外地人有一种「怯生」。和邹青杰说话不多,印象里他总是拿着一本类似牛津高级词典在背单词。他们六人中,只有老蔡与山丰同班,软T专业共约90人,大致平均分为一班和二班。另外5人都在一班,一班後来流行背英语词典,邹青杰很可能是始作俑者,不过他的英语进步确实神速。邹青杰有盘磁带《晚霞的剪影——浪漫小号》,山丰曾借了很长时间,是山丰大学期间睡眠不好时抚慰心灵的曲子,至今也是山丰最Ai的小号曲。山丰上研究生后,有段时间b较迷茫和空闲,也背过一次牛津词典,细细的字型大小,排了约3000页,事非经过不知难,至今都很佩服他们,因为据说背一遍是不够的,他们都背了好多遍。多年以後2021年,同学赵艺璋曾在微信群中晒出他那本几乎翻烂的英汉词典。
山丰东边的隔壁宿舍209,住的都是一班的同学,分别是h道雄、陈福致、杨显眏、徐卫国、符昌晔,还有一位韩姓同学,韩姓同学好像是北大子弟,仅仅待了一个学期,就退学赴斯坦福大学就读,山丰大概只见过一面,也是笑呵呵的,有些胖。h道雄来自西安,这是西安b较神奇的地方,山丰记得有5位同学说自己来自西安,四位男同学和一位nV同学,而通常软T专业只在一个省招收两名学生,山丰记得填报志愿时,北大在四川的招生手册上明确写了人数为两人,山丰一度很好奇另一个人像什麽样子,很憧憬与其见面的场景,不过後来发现实际招收了三人。h道雄喜欢与人辩论,尤其喜欢与同宿舍的徐卫国辩论,个子很小,却声若洪钟,气势上首先不输阵,山丰在隔壁总能听到他大喊大叫的声音。徐卫国来自浙江,一说是象山,一说是江山,平时不显胖,但上游泳课的时候,看到浑身白净滚圆,没有一根「杂毛」,人送外号「白暨豚」,很是贴切。江南人少须,在他身上充分T现出来。来自最东头房间的王尊宇,也是来自西安,声音洪亮,普通话标准,几乎可以做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他喜欢与人聊天,无论讲什麽,都绘声绘sE,生动有感染力。有次告诉山丰,他去江南一带旅游,发现几乎男人都无须,他那时和山丰一样,脸上的胡须正在开始蓬蓬B0B0地冲出脸颊。符昌晔来自海南,当时海南刚刚建省,对山丰而言,算b较神秘的地方,符昌晔的模样、说话是很典型的海南人,讲普通话,嘴巴张得大大的,很费劲地说出来,口音较重,不Ai与人争辩,对每个人都非常热情。多年以後2022年春节,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符昌晔同学在微信朋友圈贴出了这样的一首词,
点绦唇.昨夜春风
昨夜春风,小村吹醒花多少。
飞莺啼鸟,恰恰催天晓。
晨雨绵绵,露滴青青草。
人欢笑,儿童耄老,互道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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