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因急切纠结的脸孔总算松了几分:「父亲!您终於醒了。」
严骥病倒发出响动被媳妇晏氏发现,晏氏赶忙找人去请郎中,歪在床上昏迷中的老人不知梦到了什麽?嘴巴念念有词,听不太清楚他的自语呢喃是什麽但其中二个字她还是分辨得清楚的,老人反覆提起严淮和严嵩,严淮……嵩儿……。晏氏来自家境还算殷实的商人家庭,父亲晏明飞是个专贩南北杂货的行商,简单来说就是低价购进南方的商品运到北方高价出售,再用出售货品得来的钱低价购进运至南方高价卖出,这一来一往,利润就滚滚而来,虽称不上豪门巨富,但在省城拥有不少地段好的舖子,作为四民末流的商人晏明飞发家致富後自知身份地位低,但也想为晏家填些T面荣光,於是与严家这落没的书香世家联姻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严骥见晏家在江西有钱名声也不差,两方一拍即合批了八字当即订下儿nV婚约,怎知晏氏嫁入严家没几年晏父就猝逝了。晏氏出自辎珠必较的商家却难得没有市侩气,没有千金小姐的身段,不仅如此还持家有道,将严家不多的收入打理的条理分明,分文都能花在刀口上,一份都不浪费,为人也慎谋能断。
晏氏眼见公公如此风中残烛的模样,还念祷着自己的儿子与孙子这对父子,显然这是他放不下的心事,如果有个万一那可不好,时间有限,晏氏赶紧打发人出门将公公病倒的消息告诉严淮,严淮一惊立即向东家告假马不停蹄的赶回家来,风尘仆仆一进家门瞧见父亲陷入弥留,晏氏既要侍奉公公又得顾及五岁的严嵩、三岁的严岳还有襁褓中的严芯。
晏氏见到丈夫回家说道:「相公你回来了,爹景况不好,相公跟爹说说话吧,他老人家这几天讲了一串不明不白的咕哝话,我只听懂他叫你和嵩儿的名字。」
严淮点了点头朝父亲的病榻走去。
睁开双眼,当模糊逐渐被清晰取代时严骥看见自己念兹在兹的独子回来了,当下吃了一颗定心丸JiNg神也因此回来了几分,严骥想坐起说话挪了挪却後继无力,所幸严淮扶了老父并在身後垫了颗枕头。
严骥虚弱的说道:「淮儿,咱严家几代人没得过功名,咱们丢祖宗的脸,惭愧啊,嵩儿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严家将来就指望他光耀门楣了,我Si了後答应为父要好好栽培他。」
严骥这番话无疑是在交代遗言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凡是人就必有一Si,唯一的差别仅是早Si晚Si而已,虽然讲得洒脱但当Si亡临到面前尤其落在自个儿父亲头上时,那就两码子的事了,严淮频频点头允诺称是之际仍不由得红了眼框。交代完该交代的事严骥放下心中那块大石登时感到欣慰,随之而来一阵虚脱与困倦,於是他重新躺了回去,不一会儿香甜的沉沉睡去。
走向灶台,严淮止步瞧着晏氏背着摆动小手的严芯坐在柴火前闭上眼睛睡着了;她用为数不多的米煮了一锅粥,近几年为了老爷子的病严家的家底都快掏空了,晏氏费尽心思挖东墙补西墙勉强支应着揽起全家的活,负起照料公公与三名幼孩的责任,不时还得下田耕种,遇到这两天老人病重起不了床,她更是不眠不休,如果晏氏的父亲还在的话,晏氏或许还能请父亲伸予援手,无奈人已驾鹤西归,晏家的家业由她那吝啬的二哥C持,要想从二哥手里抠钱简直像从虎口里夺食一样;炉火的光映照尘汚满目的晏氏,此时严淮心疼的看的妻子,想叫醒她说粥快煮乾了,但又於心不忍,平日不苟言笑的大男人为之动容。
严芯发现了严淮,她用圆润的大眼十分不解的巴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在看父亲的同时用嘴不停T1aN舐自己的食指。正当严淮不知该作何举措时,严嵩拉着流鼻水的严岳闯了进来看见父亲愣了一下「爹!」打破了僵局惊醒了晏氏,晏氏醒来看见不知为何站在面前的严淮,转而她瞧见丈夫背後的严嵩兄弟俩,严淮又恢复成不苟言笑的面孔将手背在腰後摆起架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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