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水音挽起袖子,动作利落地收拾桌面,餐巾叠成一摞,汤碗轻轻叠起,筷子摆正在托盘边角。她做这些动作时没一点多余的声响,身形纤细又稳当,脚步带着点熟稔的轻快。
温惊澜看着她,忽然觉得那种从心里生出来的熟悉感,比午饭还要热。
她站在那样明亮的屋子里,阳光从纱帘后洒下来,她身上的棉麻衫上落满了淡淡的影子。她埋头擦桌子的背影,又柔软又鲜亮,像极了后院那排草莓架上,开在盛夏叶缝间的一朵小花。
不是矫情的、盆栽里的观赏花,而是真正从这片海岛的泥土里长出来的——带着湿气、带着光、带着盐味,鲜嫩、独立,柔韧得很。
她就是这座岛上的草莓花。
歇了一阵,院子里风吹得藤蔓轻轻晃着。太阳仍旧毒,但好在屋后有片半阴的地儿,是韶水音家种薄荷的地方。
她甩了甩脑后的头发,把发圈一绑,拿着两双手套出来。
“来,我们去拔薄荷。”
温惊澜正坐在门口石凳上喝水,一听这话就起身接过一双。
手套是她提前从自己房间翻出来的,一双深绿色的园艺手套,另一双干脆是给他准备的加大号,还特地洗得干干净净,内侧铺了薄薄一层竹棉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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