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浓会很好地利用这一个小时,他几乎温柔地擦掉李维坦脸上的血。修长结实的手掌从李维坦胸前一寸寸按过,确认这具身体没有受到永久性损伤。在他的手掌下,那些凸起的骨头好像被风吹过的嶙峋峭壁一样,喀嚓作响。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卡特?”李维坦很轻地问。
“大概吧。”哨兵的表情十分模糊,他继续低着头对付李维坦腿间湿淋淋的尿液,用干毛巾把它们擦掉后,再用湿毛巾清洁,最后又换了干毛巾,把向导树枝般枯瘦弯曲的小腿擦得干干净净。
李维坦没有再说话。他的嗓子像刀割过一样疼,而他确实已经彻底地放弃和蓝浓·卡特沟通。
无论蓝浓·卡特多温柔地对待他,他最终都会被送进那间狭窄黑暗的审讯室。面前的玻璃上贴着“日程”,禁锢他双手的桌面上放着“认罪书”。
“每隔七天,你会得到一天的休息时间。你会在那天见到我,我会和你对话,我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改变了主意。顽抗是没有意义的,李维坦。”
顽抗是没有意义的。这句话仿佛有回音一般在他耳边旋转。
第一个七天过去后,他被架着去洗了澡,换上灰色的向导袍。然后蓝浓·卡特在B20区的静室接待了他。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和平地面对面坐着。
“告诉我你的想法。”蓝浓交叠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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